电话里“嘟——”的长音唤回了她的理智,回过神后竹取敦子一愣,匆忙想把电话挂掉,但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没等她放下听筒,对方提前一步拒接了电话。
这让她从心底感到失落,意识到这一想法后,竹取敦子又觉得庆幸。像她这样反复无常又懦弱阴暗的人,跟谁在一起,对对方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她又回到了餐桌边。
一个小时前,她还在桌旁坐着,对母亲倾吐她的心思,并因为鼓足勇气开始交流而感到轻松。
只是很遗憾,结果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黑猫贴着墙轻声溜下楼,竹取敦子下意识的朝它伸出手,但猫像前几次一样绕开了她,小步跑进厨房,它蹭着正在准备饭菜的竹取美惠的腿,发出喵喵的撒娇叫声。
天色越来越暗,竹取美惠放下猫食,随手按下旁边的电灯开关。
暖色光线在厨房中亮起,散进客厅的光被门框一挡,停在竹取敦子脚边,在她身前划出一道无比分明的明暗交界。
回家的时候,竹取敦子完全没想过以后该怎么办。
但现在,看着眼前的光,看着厨房里靠在一起的人和猫,一个念头突兀的在她心中闪过。
她转过身,缓步上楼,离开客厅时,竹取美惠警惕的出来看了她一眼。
见女儿只是要回房间,没有往外走,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回过头把乌冬面下进烧开的汤锅里。
竹取敦子走进卧室,靠着门站了一会儿,仰头注视着斑驳的房顶。
这栋房子有些年头了,一小块天花板曾经脱落过,后来被她用彩纸贴住。
竹取敦子搬过去一张凳子,撕下遮挡的纸,在破洞里看到了一条横着的建材,也不知道结不结实。
她十分平静的构思着接下来的流程,像在思索早饭该吃什么一样自然,很快,她找到结实的绳索,将它绕过横梁做成绳套,头探进绳圈里。
竹取敦子就这么呆立了几秒,片刻后,她闭上眼,用力踢开了凳子。
窒息感袭来的同时,一抹亮光突兀自她头顶闪过,划出一道银色的长弧。几滴温热的液体随之从银刃上滚落,溅碎在她脸上。
竹取敦子颈部一松,整个人朝前栽去,狼狈的扑倒在床上。
她抓着脖子上断裂的绳索,顾不上撞疼的膝盖,惊慌又疑惑的回过头,就见一个身着黑衣,带着黑色诡异半脸面具,连手都藏在黑丝绒手套中的人正低头看着她,高大的黑影笼罩在她身上。
“我……”
白石提着染血的菜刀,一脸冷漠,嘴唇动了动,又默默把脏话咽回心底——
……我才走了不到两分钟。
你们他喵的在玩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