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是嘛?对了你刚刚说和谁练习来着?”
“贝斯特。”
“贝斯特?”
“我们的副队长,可严厉啦~你稍微做错一个动作下来都要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于是张昀又笑,虽然他其实知道贝斯特就这脾气。
这一回基普也陪着他笑。
可这种笑,说难听了叫敷衍了事;而他们喝了无数地啤酒,东拉西扯了一个晚上地对话,说难听了叫不作深入。
因为他们都在回避那个关键性地问题。
于是大笑终于变成了干笑,冷场终于降临了。
虽然这是任何酒会、聚会都难免出现地,然而放在这对久别重逢地战友身上,却是他们竭力避免地致命弱点。
萦绕在这一桌上的气氛变得极度微妙,基普漫无目的地看着门口;张昀不发一语地看着眼前地酒瓶,酒吧角落里的乐队正奏着欢快地乐曲,衣着暴露地侍女端着酒走来走去……这一切张昀都感觉不到,他只是看着酒瓶。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张昀终于拿起瓶子:“我说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但出口的这几个字却像点爆了空气地引信,基普几乎跳了起来:
“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实在受不了啦~!”
张昀僵住、凝固,傻眼般地看着昔日的战友。
“你不就是想问戴维和舒小雅的事吗?”基普继续说,“干脆痛痛快快地问出来吧!别这么吊着了!”
张昀不发一语地瞪着他,两个人就这么默然对视着,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许久,张昀举了举手中的酒瓶: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再来一杯。”
依然是沉默。
这一方天地仿佛被从“夜归人”里隔离了一般,身边地喧哗根本传不进来。基普低着头,默默地瞪着酒杯,然后也不知是赌气还是口渴地一饮而尽,把杯子推到了张昀面前。
张昀默默地给他续上,两人就这么一杯接一杯地无言对酌,刚刚基普提到的名字把之前所有的气氛都破坏掉了。
但其实他猜得没错——生死与共过的战友很难不猜中对方的心思。张昀的确想问这个——倒不如说从见到基普的那一刻起,他心里那头小魔鬼就在蠢蠢欲动地怂恿他问了。
可问了又能怎样呢?
如果他们幸福美满蜜里调油,他是不是可以送上衷心地祝福了呢?
如果他们貌合神离同床异梦,那他又是不是可以因为战友失败地婚姻而幸灾乐祸了呢?
不如不问。
张昀忽然笑了起来:
“说这个多无聊,总感觉自己不合时宜呢……不如咱们来做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
“咱们来猜猜看,接下来要去哪里打日本人。”
这个话题是安全地,也合时宜,于是被转过话题地基普也松了口气。
“这还用猜?日本人还在往莫尔比兹增兵,咱们肯定还得回珊瑚海!”他又恢复了正常地语调。
“不不不~!”张昀立刻摇头,“我敢打赌你猜的不对,应该是中途岛。”
“怎么可能,”基普反驳,“眼下日本人在东南亚大打出手,他们怎么可能突然转移攻击方向?”
“这可说不定,”张昀道,“我敢说一定是中途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