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啥好说的?他们连出线的资格都没,就是些柠檬精,没什么好理的。”周海钖这样说着,低头继续扒饭,让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我想他肯定很难受,因为我也很不爽。
周海钖是个特殊的乐天派,嘴上笑嘻嘻的,脏话连篇没有正形,其实,心里一直有个结。
记得有一次天梯单排,Yang排到了个买号的妹子,被坑惨了就忍不住说了两句。结果那妹子直接开麦,开始了夺命连环喷,句句揭着他的伤疤:
Ti无冠,只知道躺赢,废物皮鞋,签证过不了的废物,大赛软脚虾……
而周海钖只是笑,一句脏话都没回。
因为那女孩说的句句属实。
这个嘴上功夫相当厉害的职业选手,一直想用行动与成绩来还击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并拼命为此努力着。
这样的人是我的队友,还挺好。
所以我得做点事情。
“吃完没?”我问。
他擦了擦嘴,点点头:“吃完了,回基地吧。”
“看我的。”
周海钖看着我起身去前台,没搞清状况:“你干嘛去?我钱付过了,喂。”
我走路摇摇晃晃,装腔作势拿起手机来到前台:“什么?还要喝?别吧,我今天真喝不下了。啥?拿两瓶茅台?那可以,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诶,服务员,再给里屋那桌拿两瓶茅台。”
服务员登时一脸欣喜:“您好,先生,请问您是要哪种酒类呢?”
“就那,那个。15年陈酿。”我随便指了指最顶上的那个。
“好的,先生。”服务员小心翼翼地为我取下了一瓶茅台陈酿,恭敬道:“售价8600一瓶,您是刷卡还是现金呢?”
“那什么,我们今天大哥生日,准备多喝点。你们到时候就和他说这酒水是送的,待会呢,我偷偷溜出来结账,好给他个惊喜。”
“好的,先生。”服务员脸上的笑容真挚,不禁使我感叹有钱人的身份真是好使。
目送着服务员笑盈盈地捧着两瓶酒走进里屋,我转头悄声对皮鞋说:
“溜。”
皮鞋就这样愣愣地和我跑出了饭店。
随即两人招了一辆出租车,溜之大吉。
至于饭馆里的那撮人,虽说“好兄弟”是要有福同享,但这天价茅台,还是留给他们自己好好享用吧。
出租车内大笑不断,直到后来我们下了车,到了基地,他还在笑。
“哈哈,你是真的贱。”周海钖笑得直不起腰来。
“彼此彼此。”我面不改色,因为已经笑得脸僵了。
“不过你那招是真的爽。”他补充道,“我就想着以后能亲自打他们的脸。举不朽盾打,啪啪响的那种。”
我又笑了:“这么自信?”
他愣了愣,锤了我一拳:“我肯定也想拿个Ti冠军啊。”
“我尼玛币,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职业,那肯定想搞出个名堂出来。”
“但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线下那种比赛,尤其是大赛,我他妈就萎了。不骗你,真就两腿发抖。”
“有时候我真他妈是个废……”
“如果我说你以后将会是世界顶尖三号位,队里的灵魂人物……”我一脸正经地打断了他的自嘲,“你信吗?”
他愣了愣,揉揉眼,只当我是在开玩笑:“别搞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伸了个懒腰,两手顺势举过头顶,冷冷的月光透着手指间的夹缝照进眼内,我淡淡道:
“以后的事,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