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君后来,任宣城王侍读,颇受宣城王敬重,所以,之前也送了几罐红鲊到建康。”
“这红鲊的名气,可是传得很快,如今建康那边,多有商贾打听这红鲊在哪里可以买到,想来再过不久,彭郎的食肆门槛,就要被人踏破了。”
这可是个好消息,李笠只期盼能给红鲊在寻阳和湓城找到销路,没想到,父母官的一次送礼,居然把红鲊的名气在建康打响了。
李笠又问:“请问,宣城王是?”
“当今皇太子的嫡长子,也许多年之后就是天子。”
“啊?”李笠觉得惊奇,他没想到这么便宜的红鲊,父母官居然会拿来送给皇太孙,万一某罐红鲊有毒,那可就...
万一把老皇帝或者皇太子毒死了...
李笠想到这里,赶紧喝杯酒压压惊。
王琳继续说:“建康,多有权贵、世家高门,富贵人家云集,若红鲊真的受欢迎,当然,富贵人家不可能常吃,但家眷必然免不了吃些,万一出了事,可不好。”
李笠几乎要拍着胸膛保证:“王郎放心,这红鲊和鱼松的质量,我和彭郎一定会注意的!”
王琳笑道:“所以呀,若红鲊、鱼松供不应求,我那些朋友们想要进货,恐怕...”
“王郎莫要担心,王郎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想要多少货,我们一定优先供应!”
“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李笠找到王琳谈合作,当然有把握:他判断王琳必然缺钱。
这位如此豪爽,喜欢结交江湖朋友,那就免不了迎来送往、江湖救急,开销必然不小。
王家的富贵都寄托在两个女儿身上,王氏姊妹在王府里,必然要花钱收买人心、到处打点,也得花钱。
也许王氏姊妹能够自给自足,却没有太多有盈余,应付兄弟们的开支。
王家兄弟自己要打点关系,结交人脉,总是要花钱,没人嫌钱多,那么,合伙做买卖,正大光明赚大钱,这样的吸引力,王琳是无法抗拒的。
所以李笠才找上门来,一如他所想,王琳无法拒绝。
如今事情已定,李笠要赶回鄱阳,不能逗留太久,王琳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弄清楚一件事。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问,但还是想不通,因为以李笠的品性,不该做出这种事。
“李郎,有件事,我本不该问,但是,不问一下,实在难以释怀。”
“王郎请说。”
王琳看着李笠的眼睛,问:“李郎,为何给那少府丞徐驎做事?以李郎的才能,如今想要得贵人相助,恐怕不难吧?”
“即便时运不济,但李郎有的是时间,为何...”
一个任命,让李笠的身份起了变化,王琳知道后,实在想不通,要问清楚。
李笠见这位人精还是问了,他当然不能回避,但只能含糊回答:
“我做事,但求无愧于心,给徐驎做事又如何?”
“为虎作伥?助纣为虐?与虎谋皮?火中取栗?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无愧于心即可。”
话都说到这份上,王琳不再追问,一语双关:“既如此,李郎保重。”
“王郎,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