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在下姓连,添为程府外堂三管事,罗公子称我连三管事就行。”
连三管事一路引领罗霄向左厢侧院而去,边走边笑道:“学弟年纪轻轻,英华内蕴,必能在学期内顺利成就武士,前程无量。”
罗霄细看连三管事,见这位表情真诚,但眼神飘忽,显然不是真看出了什么,只是习惯性恭维,便放下心来。
说是侧院,却楼宇重重,回廊曲折,一路放眼皆是亭榭园池,不比一般富豪之家的主院差,远远能听到最大一座榭台传来年轻男女的喧笑声。
罗霄不禁望了身侧的连三管事一眼,正想发问,对方却先笑道:“二小姐英姿爽朗,生性豁达,喜结交同龄英才,今次来贺宾客中,近半都是本郡修武堂少年才俊。家主吩咐,让诸位少年英杰共聚一堂,好生结纳一番,将来可彼此提携……”
罗霄这才明白,敢情这贵族之宴并不是单纯的图个喜庆,主要还是借机共聚,拓展人脉。老一辈有老一辈的圈子,而小字辈们也有自己的圈子,能拿到请柬,才有融入圈子的资格。
在连三管事引领下,罗霄穿过一道湖面上的曲折转廊,步入榭台。
榭台上整齐放置着数十条案几,其上摆放糕点瓜果,一众少年男女正相聚交谈,气氛甚是热烈。二人一出现,少年男女们皆停止交谈,齐齐望过来。
连三管事笑容满面,肃手介绍道:“这位是本堂弟子罗霄公子,与在座诸君都是本郡三堂杰出之士,不妨多多亲近。今日事繁,在下还要迎宾,先告退了。”
眼见连三管事离去,罗霄看到榭台上的少年男女看似围成一圈,实际分成三堆,隐隐成犄角之势,想必是本郡三大修武堂弟子圈。
这三个圈子都各有一个中心人物,周围诸少年如众星拱月,令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人不凡。
西侧是一个白袍少年,年约十七八岁,样貌俊逸,举止温文。
南侧则是一个同样年纪的黑衣少年,狮鼻阔口,体魄雄健,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此时正踞案大嚼,旁若无人。
而正对榭台入口的东面,则是一个神色冷傲的少女,身着纯白貂裘,衣领一圈绒球状的貂绒将她一张明艳臻首衬得冷艳无比。
以罗霄远超榭台众人的境界,略微感应,便知这三人都是五阶圆满,已经进入元种化核阶段,实力在众少年之上,难怪能成为中心人物。
这些少年们大多穿着各式各样,衣料质地非缎即绸,但也有部分穿着修武堂的制式服,这样就很容易看出各人所属。那黑衣少年一群人里,有缎带上绣孤峰的,这是岫岩堂。貂裘少女那群人里有缎带绣鸿雁的,这是燕山堂。而白衣少年那群人,都不用看缎带,只看里面有个熟人,就知道是易水本堂的。
果然,那白袍少年举杯笑望罗霄:“既是本堂学弟,何不过来坐坐。”
罗霄微微颔首为礼,却没去凑热闹,自顾寻一角落坐下,自斟(茶水)自饮起来。
虽然对方看似诚意相邀,但现在过去,就是给人敬陪末座,当个陪衬。可他罗霄好歹已是堂堂武士,自有其骄傲,怎可能去围着一个五阶武者转?
看到罗霄的作派,榭台西侧的锦袍少年剑眉微皱,细细打量罗霄几眼,轻声问身边一个吊眉细眼的少年:“小莫,你可识得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