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走来:“他已经被东都污染了。魔化的裘水镜,今晚将露出无比可怕的一面!”
苏云冷哼一声,正欲说话,突然莹莹兴奋道:“水镜先生来了!”
苏云顾不得与她争辩,向丞相府别院看去。
在他这个位置观望,几乎将下方一览无余。丞相府别院中又是灯火辉煌,更是历历在目。
苏云居高临下,只见水镜先生一袭青衣,撑着一把纸伞,另一只手空空,从街道的另一端走来。
他的脸上没有蒙任何遮挡面目的东西,只有纸伞的阴影笼罩月色,将他的唇部以上遮挡在阴影下。
但是,任何人都可以从他的行进姿态中,看出他便是当朝的三公之一的裘水镜裘御史!
街道两旁的黑暗中,一个个高手屏住呼吸,不敢有任何动作。
他们虽然隐藏在暗处,但是根本瞒不过裘水镜这样的高手,也瞒不过同样隐藏在暗处的其他人。
诡谲的是,裘水镜仿佛没有看到他们,而黑暗中的其他人也仿佛都看不到彼此,更看不到裘水镜。
“这就是东都!”
苏云看着这一幕,突然只觉莫名的恐惧涌来:“一个可怕的地方!在这个充满权欲的大都市里,这不是一场暗地里的刺杀,而是一场光明正大的谋杀!”
如此荒诞,如此离奇,让他有一种悲哀的感觉。
他曾经是一个瞎子,但心底敞亮,而东都这些高手,这些世家大阀,明明眼睛好得很,但却装作瞎子!
“水镜先生的变法,真的有用吗?真的可以救这个国家吗?”
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情绪,这是一种怀疑,怀疑裘水镜是否真的能力挽狂澜,挽大厦于将倾!
“可是水镜先生说得对,他是元朔这个时代里唯一一个能够拿出章程,来救这个国家的人。左仆射拿不出来,薛圣人也拿不出来,温丞相那一套更是胡闹。”
苏云定下心神,心中默默道:“倘若水镜先生的变法,无法改变元朔,那么我的道路呢?我的道路是什么?”
“水镜先生进去了!”莹莹道。
苏云收起心思,向下看去,只见裘水镜推开别院门户,转身关上门户。
他像是来到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一路向停着温关山的棺椁灵堂走去。
苏云一颗心紧张起来,尽管他知道裘水镜极为强大,但守着温关山棺椁的,毕竟是薛青府薛圣人,毕竟是三圣一体的韩君,葬龙陵案的最终胜利者!
莹莹尽管告诉他,薛青府也受了重伤,但即便是受了重伤的薛青府,那也是深不可测的原道圣人!
裘水镜的境界只是征圣,印证圣人绝学,开辟自己绝学的境界,会是薛青府的对手吗?
“况且,温关山可能还未死!”苏云呼吸有些急促。
“老师。”裘水镜来到灵堂前,收起纸伞,向薛青府躬身见礼。
薛青府抬头,莹莹得以看到他的面目,低呼道:“是薛今朝!哀帝时期的太常!”
苏云微微一怔,向下看去,只见薛青府此刻的面目也并非是薛青府,而是薛家二代圣人薛今朝的面目。
在天道院中,有薛今朝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