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旋好歹也是白鹿门真传弟子,平素也有几分脸面,当然不指望拿这些模凌两可之间的消息,就能换到这上等法器的胚胎。
至少也要有个确切的消息,才好交换。
她也是个聪慧之人,当即就多想了一想,突然道:“钱道友所拿出来交换之物,也算贵重。我到不好轻易拿了!容我回去多问几位同道,查知仔细其中的实情,才好告予钱道友所知。不然,我也不好收下此物。”
“只是听闻道友所求的煞气种类,似乎都与某种乾天罡气甚是相合……”
钱晨念头一动,又起了钓鱼的心思,他微微一笑道:“道友却是细心,在下手中确实有一份冰魄寒光罡,才起意寻找对应煞气。”
管平旋闻言一惊,却瞬息间压下惊容,显出了城府来。
她又与钱晨清谈了一些玄理,只看出钱晨对如今流行的谈玄指道并不熟悉,许多玄理一无所知,便觉得摸清了钱晨的底细。而旁边的晏师妹却觉得,钱晨虽然对‘玄理’并不熟知,那些经文道书也未曾阅览过,但有时一言片语,却直指大道,与玄理的根本道理不谋而合。
可见只是不熟悉谈玄指道的形式和外壳,并非对大道无知。
如此交谈了一会,管晏两人才告辞离去。
她们前脚刚走,后脚崔啖便向钱晨告罪道:“前辈,许是晚辈没有介绍清楚,才让两位师姐如此冒昧无礼……”
钱晨笑道:“不是她们无礼,而是你礼数太过。崔道友,我并非什么身份,相交也只论投缘。你虽然自称放浪形骸,但尊卑高下,还是看的太重……凡俗稚子,世家高门?人格可有贵贱?”
崔啖思虑许久,摇头道:“并无贵贱!”
钱晨点头道:“既然如此,相交何必多礼?”
钱晨离开县衙,乘云暗思道:“本来出门在外,不好卖弄宝物,免得惹来麻烦。但如今妙空这个麻烦最大,为了炼制外丹也顾不上这些了。我刚刚灵觉微动,察觉有劫数的苗头,便主动引发。劫数往往伴随机缘,却要看看是否有转机。”
“而管平旋此女看似聪慧,实则成见太深,不利大道,养了一肚子不合时宜的城府。”
“太上从我这里剽窃曰:道在屎溺!说的就是成见之心,平常之心。”
“这些小门派的修行世家,圈子实在太封闭,久而久之便影响性情……前世所谓圈地自萌者,便是这些人。不历经世情,看遍各色人等,如何能知道自己道心缺憾,心性不足?又如何打磨自己……此女比甄道人聪慧许多,也更接近正道。可论起挣扎求道,承受打击的坚韧来。却还不如甄道人这等野草……”
“修道人常说赤子之心,但赤子之心往往不在赤子之中,那一派纯然的淳朴,看似赤子之心,却经受不住污染。同样是光明精粹,真正的赤子之心是金刚石一般的,而那些只是玻璃一般,外表像,内里却有本质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