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办法还算不错,反正老子不了解基层情况,花个把月了解了情况,再写个报告上去,领导想干这事就给钱,掏不出钱就别干了呗。反正老子年轻得很,戴个副科的帽子就不错了,莫非还想二十几岁当正科不成?
可贾栋材刚想吱声,又听黄大仙说是下策,直接问上策是什么。
嘻笑的黄局长正色起来,沉声道:“报告照写,但要找出破解问题的办法来,并提出切实可行的计划!”
这怎么可能?如果按黄大仙的成本核算,一棵大型花木从挖取到种植,没有一千块钱成本,谁他妈的干得了?
“蠢材!还是农村里爬出来的伢子,晓得什么叫义务工吗?”
义务工?正头疼的贾栋材心里一喜,这倒是个办法,往年老爹的义务工都是交钱的。如果免掉这部分的钱款,冬闲的时候老表们应该会愿意去出义务工。可这也不够啊,即使老表出义务工把花木挖出来,并运到了马路边上,运输、种植、征地费用呢?
“后山的花木,你们掏过运输费不?”
掏根毛,树型不好的还打回去,谁有意见去找县领导,贾栋材终于恍然大悟,兴奋道:“这样也行?”
“行个鸟,关键还是县委、政府主要领导都支持,没有他们支持,各乡镇会把这事当回事?呵呵,李县长对这事蛮感兴趣,罗书记没把握就会可有可无,你得想办法让罗书记觉得这是个大政绩,否则,嘿嘿嘿。”
这个倒不难,大不了让苏晓青保本买些树,只要看到了回头钱,书记还不会支持?当然,这些事贾栋材不会跟黄局长说,且不说两人关系没那么亲密;单出于现实利益,他也不会把自己跟人合伙办了个小公司,想往江浙那边卖花木谋利的事说出来。
佯装沉思片刻,贾栋材继续讨教道:“这个得慢慢想办法,还有不?”
知难而上,老子没看走眼,喜欢做事的黄局长暗暗点头,指出最后也是最难办的事。
“栋材,你走上这条路就要明白一件事,领导和下级的利益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冲突的。尤其是这些会触动各方面利益的工作,即使一把手表态大力支持,甚至是想在主要领导面前表现一下,但离开那些分管林业、农业的副手、以及各村组的地头蛇配合,仍然推动不了。”
这一点好理解,不要说别人,就是贾栋材自己,以前的黄局长、现在的**民不给他贾某人一点好处,他会卖力干活?可问题也就来了,涉及到这么广的面,书记和县长拿什么去奖赏那些要干活的乡镇副职、甚至是村组长?
无赏则无罚,无赏无罚则无管制,没了管制,那些命令就成了一纸空文。
“所以,你要把公事变成私事,跟那帮乡镇副职打成一片,还得跟那帮村组长交朋友。”
说到这,一向以强横面目示人的黄局长苦笑起来,苦涩道:“伢子,到了县政府办莫翘尾巴,不管是对上还是对下。我们的事就是这样的,公事公办,大家都推来踢去;私事私办,违规的事都能帮你办。你莫跟我样,事情做得最多,得罪人也最多,哪天领导用不上我了,我黄新民就得去坐冷板凳。”
这道理贾栋材明白,可没有看得见的利益,那帮人也会卖账?
“所以你要争权啊,你要是还在李红雯手底下混,拿什么去给那帮做事的人?”
争个屁啊,人家是党高官、一把手,老子顶多去混个副书记,还争得过她跟孙乡长?
“动动脑壳撒,以前在我手底下,还不是万多块钱的BP机,说给飞伢子他们配就配?”
就当时那种情况,你他妈的逼着要干活,账上又不够钱,老子不那么干,还能怎么干?再说,老子那么干,不也没让所里出一毛钱吗?可暗骂了两声之后,脑壳不蠢的贾栋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