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这个关键时候,罗书记不会体谅贾栋材的难处,破天荒得递过来一支‘软中华’而不是扔,指示道:“栋材同志,做工作不能光图稳,目光要放长远。我们不迅速把基地的规模搞大来,怎么会有名气?没有名气,客商有需要的时候,哪会想起新昌这穷乡僻壤?”
开什么玩笑哦,场里已经没现金给老表结账了,这阵风过后,老表还会愿意去山上挖?真以为人工、运费不是钱啊?再说,老表已经晓得了花木值钱就不会再乱砍,只要场里做好登记工作,种在田里和留在山上有多大差别?
可这种话,贾栋材哪敢跟书记说?
”还有,你们那办公室也要搞一搞,这么大的场面了,还跟个叫花子窝样?“
”是是,我们马上落实书记指示“,连声附和之后,心里泛苦的贾栋材在书记的鼓励声中告辞,去了楼下的李县长那汇报。
这一次,贾栋材没规规矩矩地守在领导门口,而是在秘书那报了个到,便领着钟仪去高大人那打招呼。三人说笑一阵后,贾栋材让这激动的小妹子去找老同事们显摆显摆,自己在老领导这缓口气,汇报点不好直接向老板汇报的事。
“怎么了?”
“唉,莫提了”,贾栋材探过身去帮领导点完烟,坐回来趴在办公桌上,死样没气道:“高大人,要是有可能的话,我真想请假睡几日。”
这小子,高主任拿起桌上烟盒扔在他脑壳上,笑骂道:“革命小酒天天醉,几多人还羡慕你咧!”
“谁想谁去撒,一天醉一场,连胆汁都呕得出来,这日子是人过的?”
见人前刚强的老部下如此疲倦,高主任也无奈得笑了笑,这小子的情况他知道。欠了老表那么多账,不靠喝酒稳住一帮村干部,还能有什么办法?
“银行的事谈得差不多了,你的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贾栋材立即来了精神,可刚坐直了又颓了下去,苦笑道:“高大人,晓得刚才书记什么意思不?他是没明确指示,但那意思就等于说了。要我说,贪功冒进还不如稳打稳扎。”
唉,这个关键时候,估计老板都不好表态支持,高主任也无奈得摇了摇头。可小贾说得也有道理,别说城郊林场没钱,即使有钱也没这样花的道理。
“高大人,我就是这么个道理。银行里不愿用山林抵押贷款,我哪来的钱?即使搞得来钱,利息不要钱?
您是不晓得,我现在是牛屎外面光,要是再搞不到钱,下个月工资都会发不出。老领导,我好不容易把场里人的拢起来了,要是又跟以前样拖工资,以后说话还有人听?”
对喽,领导威信树立难,失去太容易,老机关的高主任深以为然。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等刘明亮进来送完急件后,贾栋材犹豫道:“高大人,您说常务会有想法不?”
常务?
钻了牛角尖的高主任恍然大悟,低声笑骂道:“有办法了,还跑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