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此前在外张望时,他见得里监门在叩这家大门时,手未曾到得门上,也未曾发出任何声响。
似乎是在提示他什么。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张仲对于这句话深以为然。
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个老妇的应答。“谁呀?”
随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那老妇看了一眼门外的张仲,愣了一会儿,才拜道。“这....这位亭长,有何事?”
张仲扶起老人。“吾来找你家壮男子。”
老人看了一眼跟在张仲后面的里正,犹豫了一下,问道。“他做活去了。”
随后,老人有些紧张,呐呐的问道。“吾儿,可是犯了法?”
做活去了吗?
难道里正说的是真的?
再试试另外那一家,如果确实如此的话,就只能从那些被里正等人挑选过一遍的人中选择了。“未曾犯法,长者勿要多虑。”
才不过转身走了几步,张仲却猛然听见一个壮男子的声音,不由得回过头去。
“母亲,外面何人?”
“是......”老妇人正要说话,一个壮汉就走到了她的身边,他穿着单薄的冬衣,身量颇长,足有七尺**寸的样子,比张仲还要高上不少。
不过刚刚到得门前,他一眼就看到已走到门口的里正,不由得勃然大怒。
“汝不分吾家耕牛,铁犁,让吾家开垦荒地须得自己以铜犁力耕,如今又来,是欺我不敢动手吗?”
里正脸上一黑,训斥道。“休要胡说,春耕将始,牛马有限,须得按家分配,汝家地少,便排在后面,有何不可?”
“那我且问你。”汉子踏前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里正。“吾家的地,为何全是碎石遍布之处?”
“与汝家中的尽是好地,何有碎石?”
“汝说好地?数日间,我竟挖出了数千斤的石头,这是好地?”
里正看了一眼彷如看戏的张仲,脸色更黑。“地亦是汝等自己选的,与我何干?”
“是是是,与你无干。”壮汉被气笑了,一手向前,抓向里正的领子,另一手挥拳欲打。“我便打死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
“且看看,与不与你相干?”
“来,打死我。”里正有恃无恐,甚至还向前走了一步。
壮汉左手一顿,停了下来,但脸上怒意更重,就在他决定不管不顾之时,他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握住了。
是张仲。
“私斗犯法,汝既在此地,当知服刑不易。”
壮汉用力拉了拉,却发现右手纹丝不动,他转过头来,看向这个之前因为离得较远,几乎被他忽略的带甲之士。
这一看,他才发现,这个着铜甲之人,竟是一个亭长。
“吾不是端要如此,实在是他欺人太甚。”
张仲点了点头,没有抓住不放,毕竟他最开始只是放狠话,自己还停下来了,是里正再激,才差点动手。
反正也没有打到,张仲也没有抓住不放,只瞪了那里正老人一眼。
里正讪笑一声,退到了一边。
随后,张仲看向站在远处的里监门,只见他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监门里正不和吗?
如此,全里作伪证,当不是斗隐里。
这一步,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