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厚照说的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弘治七年,也就是自己老爹当上皇帝没多久的日子。哼!你看看,这才当了六年皇帝就听自己老婆的话把无罪的臣子关进了大牢里。
果然,爱情与爱卿之间还是差别很大的,毕竟睡在一张床的叫爱情,劈头盖脸批一顿还得给自己努力勤勉的叫爱卿。
弘治六年,李梦阳乡试中解元,第二年中进士。这刚做官自然还没有官场上的污秽所影响,还是一个正直不阿的人,加上自己亲爹治下风气还是比较好的。
真因为有了这样的对比,所以才会显出自己的舅舅是多么的可恶。
他授户部主事时,即对当时外戚建昌侯侯张延龄怙宠横甚,人莫敢问的嚣张气焰深恶痛绝。他不畏权势,直言上书,写了有名的《应诏指陈疏》,直陈时弊的“二病、三害、六渐”,大胆地揭发了寿宁侯“招纳无赖,网利**、夺人田土,拆人房屋,虏人子女,要截商货,占种盐课,横行江河,张打黄旗,势如翼虎”等罪行,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不过还是太年轻了些,得罪了自己的舅舅他还想有好果子吃!没有人比朱厚照更熟悉他俩舅舅的嘴脸了。
一有事,就对自己的母后姐姐长、姐姐短的。这脸皮比城墙都厚,在自己母后面前就想可怜巴巴的小狗,一出去就变成了狐假虎威的大恶霸。
自己的便宜寿宁侯张鹤龄,平时游手好闲,也不务正业。经常还唆使自己的母后向皇上要点儿财务田庄什么的,时不常的也出去惹些事、生些非,反正上面有自己的母后顶着,张鹤龄多少就有点儿有恃无恐了。
可是父皇朱佑樘毕竟培养了弘治朝的风气,只要有人看不惯了就会上奏,所以李梦阳就撞在枪口上了。
自己亲爹朱佑樘的后宫生活与古代所有的封建帝王都大相径庭,他从来没有册立过一个妃嫔,父皇朱佑樘一生都只与母后过着一般人家一夫一妻的生活。与杨玉环的“三千宠爱在一身”相比,自己的母后才真正是做到了实至名归,想想还是有些小骄傲。自己的父皇虽然对臣子要求严格,可毕竟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妻子,所以对母后张家的人还是要宽松些的,能睁一眼闭一眼的事情也就不再追究了。
自己母后和父皇是什么样的关系啊,奏折刚刚落到父皇的手里,母后就知道这事儿了。作为一家人母后当然就去跟舅舅张鹤龄说了,自己的舅舅倒是还有点脑子抓住奏折中“陛下厚张氏”这一句大做文章,诬蔑李梦阳对皇后大不敬,居然最后要让父皇制李梦阳死罪。
亲舅舅虽然是张皇后的弟弟,但是对于朱家来说还是外人,他说话毕竟不是那么有分量,因此这个时候就得母后出马了。对于母后呢,其实也不是个不知书不达理的妻子,但是无奈张鹤龄的唆使,再加上家里人都站在张鹤龄那一边——毕竟满足了张鹤龄的利益也就是满足了他们张家的利益,所以张氏家族的人都支持张鹤龄。母后迫于无奈,只能到父皇面前去一哭二闹,父皇也知道母后的难处只好让锦衣卫把李梦阳抓进了“诏狱”。
如果是换了其他的锦衣卫指挥使,对于李梦阳这种得罪了皇亲国戚又没有多少身份背景的人,大概早就随便用几样“诏狱”里的刑法给“发落”掉了。
可是牟斌不同,他早就听闻过李梦阳的名声,而且对于李梦阳为什么会被抓进“诏狱”的前前后后基本上都明白,李梦阳被抓进“诏狱”以后,不仅没有受到一点儿的刑罚,还受到了牟斌贵宾级别的款待。
牟斌让锦衣卫们收拾了一间干净些的牢房,把李梦阳安置进去,不时地还带着酒肉进去陪李梦阳谈谈心、聊聊天。
风声过后过后,父皇又把李梦阳放了,问牟斌李梦阳怎么样时,牟斌回答好吃好喝伺候着还胖了不少。这便是这件事情的原委了。
“本宫倒是觉得吧,父皇是故意的!”朱厚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