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宁武差人快马去了距此不远的安邑城,通传河东太守吴奂。
得知宁武率军破了贼营,吴奂惊愕了好一阵子,显然是没想到太师会亲自领兵前来。随后,他不敢有丝毫耽搁,换上官服,带上河东郡内的高级官吏,一路快马出城,赶到贼军营地。
贼营里,流民们被驱赶至一起,宁武依次传话下去,告诉这些流民,不必担心害怕,只要诚心归顺,就不会伤及性命。
就算宁武不说,流民们也根本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缩在划分出来的地方,心中忐忑。
等到吴奂等人到来,宁武在临时搭建的营帐里,接见了他们。
“河东郡守吴奂,携郡内大小官员五十一人,拜见太师!”吴奂最先行礼,才四十出头的他已是鬓发微白,身形也有些佝偻,显然是心力消耗过甚。
“我等拜见太师!”
有了吴奂起头,身后的一众河东官员皆是躬身行礼。别看他们平日里个个高高在上,在河东郡内也是横着走的大人物,但如今在宁武面前,却将态度放得很低,卑微得如同蝼蚁。
就算之前没见过本尊,他们也或多或少的听到过董卓的名声。
宁武摆了摆手,他从董卓的记忆里得知,以前董卓任职河东太守的时候,吴奂还只是个小小的郡内功曹。后来董卓调任凉州,走之前他向朝廷举荐,才使得吴奂接替了河东郡守一职。
吴奂感激于董卓的提拔,这些年在河东一直兢兢业业,救灾赈灾,颇得百姓爱戴,少有灾荒暴动。
“我没什么好交代的,你是河东郡守,河东境内你是老大,凡事你说了算。本太师长途奔波,加上昨晚熬了一宿,实在疲乏得很,这些流民暂时交给你,你拟个方案出来,看如何安置。”
宁武说完,问众人有没有异议。
“下官谨遵太师之令!”
吴奂点头应下,表示没有异议,随后带着一干官员退出帐外。
吴奂等人走后,呵欠打了好几阵的宁武倒头就睡,只要不是天塌下来的事情,都得等他睡醒了再说。至于逃走的郭太等人,虽然是白波贼的主力,但他们毕竟是以两条腿步行为主,就算给他们两天时间,也应该逃不了多远。睡一觉,等把精神体力养好,再去追击也不会迟。
另一边,郭太在黑夜里一路狂奔,向北逃出四五里地,直到一处较为安全的丛林里,才停下脚步,喘气歇息之余,开始收拢残部。
昨夜官军杀得突然,郭太从睡梦中惊醒,手下贼兵们猝不及防,乱成一团,根本不听命令驱使。在不知对方人数的情况下,郭太当机立断,带着手下直接跑路。
将残部收拢后,大概还有两三万人,郭太对此还是比较满意,之后他又问起李乐和韩暹所在。
有贼兵回答,李乐好像带着一部分人往东边逃了,韩暹则是死在乱军之中,据说是一个提青花长柄斧的汉军将他枭首。
“唉,是本帅太过于得意忘形了!
听闻韩暹身死,郭太坐在一棵灌木上,略显自责的叹息一声,本来好好的局面,结果因为一时大意疏忽,而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当时能够警醒一些,也许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吧!
可惜,没有如果。
几名心腹部下建议,先去北边绛邑找贼帅杨奉会合,那里屯有不少粮食,县地城池也高,足以日后东山再起。
郭太却是不肯,自打起事以来,他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必须去把场子找回来!
昨夜不过是遭了偷袭,被官军占了先手,他们输得冤枉。正面作战,官军根本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