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铲除政敌?我看铲除的都是叛乱吧!”慧心禅师看着道悔冷笑道:“富庶之家?你去问问被他铲除的富庶之家有哪一家不是劣迹斑斑?哪一家不是恶行满天下,人尽皆知?百姓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如此为恶之人留在司空山信徒之中,难道师兄不怕这数百年的二祖寺蒙羞吗?”
慧心禅师是越说越来气,他来之前是从头到尾看过了薛洋给他的关于二祖寺信众之中那些为恶之人的暴行的,如此包庇罪恶之人一旦被哄传天下,只怕整个佛门都会跟着受牵连,那才是真正的佛门之祸。所以根本不给正德一点面子,几乎是点名点姓直接将多达数十名被处决的二祖寺信众的罪行一一道出,其后更是直接怒斥道:“寺产?你的寺产从何而来?不都是这些信徒所赠?那就是赃物,刺史府没有没收充公已经是给了二祖寺的面子了。你二祖寺单单一个寺院就有良田数千亩,如此多的田产能够养活多少百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师兄难道是想要北周灭佛之事再行一次?佛门富庶之相如果由师兄而起被天下豺狼之辈觊觎,我二祖开创之禅宗兴旺之风必会毁在师兄手中。倒是你不光对不起师尊和广大佛门同辈,死了也会下地狱!”
这一番话可谓是掷地有声,说的在场所有的僧众不敢插一句言语,就连正德也是面红耳赤,垂头丧气。他没有料到慧心禅师此行准备如此充分,竟然连那些罪行证据都一一齐备,甚至很多事迹连他都不知道。
只不过正德面带愧色,身边的道悔也就是关天印却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如果不是慧心禅师突然到来搅了他的好事,只怕此刻他已经说服各寺院出钱出粮,再加上释道信已经向他保证,收拢了一大批信众和之前被薛洋处决法办的那些人的家属,甚至还打通了淮南节度使府的关节,只要成功成事,必然可以得到上面的直接任命。但是此时慧心禅师一番话直接将原本被自己鼓动起来的士气给全部浇灭,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他原本来二祖寺出家就只是暂避风险,借用二祖寺的名声保全性命,而后更是打算利用二祖寺及正德的名声地位拉拢各佛教寺院,为自己成事做准备。此番被慧心禅师一番话全毁了,一时之间恶向胆边生,在和释道信使了个眼色之后,起身道:“依大师之见,我等就该被薛洋活活打压吗?那些信徒就该被处决然后抄没家产吗?”
他这两个问题基本上就是无理取闹,为的也不是得到慧心禅师的回答,而是为了给释道信争取时间。只不过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就在他们两人准备动手的时候,司空山上,二祖寺外,向杰也带人匆匆赶到,得知慧心禅师已经进去的他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命人直接冲了进去,门口的两位知客僧想要阻拦更是直接被一脚踹翻在地。
“难道不该被处决吗?关郎将以为他们的恶行不是死有余辜?”慧心禅师看着关天印怒目而视道:“关郎将难道忘了自己也是出身贫寒吗?也是从小被恶霸所欺吗?”
“大师,关郎将是不是从小被恶霸所欺我不知晓,但是我只知道我释道信是被薛洋害得家破人亡。大师如此为薛洋申辩,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释道信此时忽然冲了过来冷笑道:“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为人所敬仰,没想到却甘愿为薛洋鹰犬,为虎作伥,不为亡者讨回公道,反倒还有污蔑死人,倒打一耙。今日我就要替那些被薛洋杀死的人向你讨回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