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中苦笑道:“即便贵那么多,也会有不少人来买。若无这些,怕是没多少内眷会来这里。有了这个,那……你这会馆还真能兴旺起来。”
贾蔷笑了笑,道:“也不必多兴旺,能不能赚银子,终究是次要的。若是能在这里,多结识几个如你们这样的好友,即便是赔银子,我也高兴。”
众人闻言高兴,又闲谈了半个多时辰后,冯紫英、王守中和柳湘莲一起告辞,贾蔷却未急着走,因为客房那边有人传话,想见他一面。
……
花解语。
即便花解语有天下第一名妓的名头,也的确生的国色天香,令人望之惊艳。
但贾蔷近年来见到的除却黛玉、宝琴等尚显青涩的秀美女孩外,也见过梅姨娘、齐太忠续弦夫人曲氏等江南美色,还有凤姐儿、秦可卿、尤氏等绝色贵妇,所以看见这位名头极大的花魁,他并未有多动容,更谈不上薛蟠那类痴迷。
花解语声音清幽,谈吐不俗拜道:“小女子知道,当日能得脱牢笼,除却奴家大哥外,亦赖公子之福。始终不得感谢之时,今日得闻公子归来,特冒昧请见,还望公子海涵。”
贾蔷见其目光清明中正,气度不卑不亢,虽是感恩,却绝无谄媚之色,暗自点头,心道能出位果无侥幸之理,便颔首道:“姑娘不必外道,我与薛大哥相交莫逆。他一心衷情于姑娘,不惜耗尽家资,甚至外借二万两,也要为姑娘赎身,我所做的,只是顺手为之罢了。唯一所盼,便是希望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往后能相互扶持度日。”
花解语闻言,面上浮现微笑,虽面颊飞红,但依旧落落大方,福身一礼道:“公子所说极是,奴家败蒲残柳之姿,能得兄长垂青,实乃前世修得的福分。原不该私会外客,即便是公子,只是……奴家兄长已经数月未露面,奴家听闻,是因奴家之故,使得兄长遭到赵国公嫡孙之鞭笞,心中万分焦灼不安,所以,得闻公子前来,特意相询。不知兄长他可还安康,又不知几时能来?”
贾蔷笑道:“今儿还在和家里闹着要来呢,只是姑娘也当理解,薛家不是小门小户,薛大哥做不得主。不过,想来也就是这一两天就要来了。”
花解语自然理解,只是她的丫鬟元宝却按捺不住担忧的问道:“薛大哥家里人很凶吗?以后我们小姐进了薛家门儿里,会不会挨欺负?”她也是看着贾蔷生的实在俊俏,才敢插嘴。
贾蔷摇头道:“谈不上凶,薛大哥除了一母一妹外,也没甚家人……不过薛家世族姻亲很多,他舅舅管教他管的也很严。恕我直言,虽然我和薛大哥都一直以为,如姑娘这样的人,只是身不由己,才不得不坠风尘。可是世人对你们的看法,终究不友善。所以,你们怕是很难入薛家大门儿。即便能入,也是等到薛大哥成亲,其妹出嫁之后。另外,姑娘的名契如今落在我的名下,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如果不能尽快转到薛大哥名下,我会先放你自由身。”
此言一出,花解语和丫鬟元宝都惊呆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贾蔷。
落在贾蔷名下,或是落在薛蟠名下,那都是名花已有主,虽谈不上奴婢之流,却也没有逃跑的可能。
可若是放她自由身,那她转过身就可以去再嫁,也可以远走高飞。
从法理上,薛蟠将会彻底失去对她的所有权。
可是要知道,薛蟠为了买她,足足花了十万两银子!
贾蔷没有为二女解释的心思,与花解语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去。
若果真花解语是那种私自逃离的人,那未尝不是件好事。
与此女交谈一番后,他愈发担忧,薛蟠纳此女后,会牵扯出的风波……
……
布政坊,林府。
贾蔷回府时,天上正飘着小雪。
刚一下马,进了前院,王管家就立在门廊下,看着贾蔷笑道:“大爷总算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