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笑之余,纷纷斥责。
论辈分,在场的数他最小,便是小惜春都端起姑姑的派头,学着黛玉教训了句:“再胡说,仔细你的皮!”
贾蔷哈哈笑着离去。
贾蔷走后,薛姨妈对贾母笑道:“哥儿愈发和这边亲近了。”
往常都和仇人一样,指着一家子的鼻子从头骂到尾,从老骂到小……
贾母笑呵呵的看了眼黛玉,道:“都是玉儿她老子教得好!他也没个爹娘老子教,要不是玉儿她老子手把手的教他怎么做人,他岂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薛姨妈笑道:“确实如此,好福气!”
本和姊妹们闲聊的黛玉,耳垂都羞红了……
贾母又不无炫耀道:“前儿玉儿的马车让黑了心的歹人给冲撞了,连给烧了去,结果蔷哥儿好一通大闹,连皇子王爷都打了,后来皇后娘娘就将她的凤辇,赐给了玉儿。这份体面,便是寻常公主郡主也不曾得过!”
薛姨妈闻言,心里都快成醋海了,面上却还是笑道:“老天爷!怎这样大的体面?”
贾母笑道:“不过是看在那猴儿太能闹,再加上玉儿她老子是朝廷重臣,有大功于社稷的份上。不然,凭她一个小姑娘,又哪有这样大的福运?”
凤姐儿在一旁笑道:“便是如此,已经有天大的福运了。咱们娘们儿这一辈子,不就指着老子和夫君活着?”
贾母啐笑道:“呸!不害臊!你怎么不指着琏儿替你也挣一架回来?”
凤姐儿笑道:“我原是烧糊卷子,哪里配坐凤辇?不过凭我和林妹妹的关系,将来蹭她的凤辇坐坐,总还是要给我这个二婶婶一点体面罢?”
贾母等人闻言,哄堂大笑。
黛玉在一旁啐凤姐儿自不必提,贾母忽又想起一事来,对宝玉道:“一会儿蔷哥儿他舅母、姐姐来了,你可不许不理人。”
贾母还是了解宝玉秉性的,别说外面的粗婆子,便是家里那些一等二等婆子,在他眼里也和死鱼眼珠子似的,嫌弃的紧。
万一一会儿人家来了,宝玉给人脸子看,贾母怕贾蔷那属驴的能当场撂蹶子!
宝玉笑道:“几时不理人了?老太太不知,我原见过蔷哥儿舅舅一家。你姐姐生的极好,就是气色不好,太劳累了些。我跟着蔷哥儿和薛大哥一并叫过姐姐的!”
贾母奇道:“我怎没听你说起过?”
宝玉笑道:“蔷哥儿从东府出去后,原在族里分给他爹娘的旧宅子里,用瓦缻煮粥吃,我还送了他五两银子呢。后来族里连那处宅子也收了回去,他就投靠他舅舅一家了。我和紫英、琪官还有薛大哥又去探望他,便在那里见到了他舅舅一家。”
探春感叹道:“蔷哥儿素来霸道厉害,没想到还有这样惨的时候。”
宝玉好笑道:“他惨甚么?他舅舅一家拿他当宝贝一样疼着,他舅舅还不许他干粗活,只让他读书,他自己也不干。他那姐姐待他最好,带着个小孩子,病成那样都还在帮他做事,又不许他动手。”
薛姨妈也才知道这事,唏嘘道:“怪道,蔷哥儿待他舅舅一家明显与别个不同,那真是当一家人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