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甘于清贫的尹家来说,田家在亲仁坊的五进大宅之奢华,几乎可以媲美寻常王府。
奇花异石,松柏长青,重重院落,富贵逼人。
田家萱慈堂上,田国舅田傅神色不是很好,看着前来拜访的瑞祥号东家宋哲没好气道:“你宋家还想和贾家做生意?那球攮的贾蔷,心狠手辣,我早晚要弄死他。你们宋家急甚么?”
宋哲呵呵一笑,道:“官场上的事归官场上的事,经济生意上的事,归经济生意。不过,昨儿发生那样的事后,国舅爷没去请太后娘娘给令郎做主?”
田傅哼了声,道:“你懂甚么?我怎会没去?”
宋哲忙问一声道:“结果如何?”
田傅面色有些难看道:“皇后娘娘提前领了恪和郡王和贾小王八去磕头赔罪了,我还能怎么办?都是那群球攮的小畜生们,喝了点黄汤猫尿,一个个不知死活乱说话,不然,太后娘娘岂会不给田家主持公道?”
宋哲闻言,不无失望,不过他是生意人,素来精明,笑道:“虽如此,太后娘娘心中势必对贾家子感到恼怒。再有下一次,就断不能饶他了。”
田傅瞪眼道:“还有下一次?下一次老夫砸不烂他的狗头!”
宋哲忙赔笑道:“是是是,田公子是太后娘娘的心尖尖儿,贾家子也断不敢再有下一次了。国舅爷,我的意思是,贾蔷再不敢欺负田家,譬如,拿一个假方子出来,让国舅爷当不好这个中人。”
田傅闻言,眼珠子却转了转,道:“嗯?你这样一说,我就想出一法子来,可置贾蔷于死地!还能把真方子给套出来!”
宋哲心里很是不信,面上却惊喜道:“不知国舅爷有何妙计?”
田傅脸上满是阴狠笑容,道:“原本我只想着收一笔中间人银子,好给太后娘娘准备千秋万寿的寿礼,旁的也不欲多理会。可如今贾蔷敢这样打我儿子,我田家岂能和他善罢甘休?我料他必会和上次对付东盛赵家那样,给宋家一个假方子,毕竟区区三十万两,还有劳什子一成半的份子,他怎么会甘心?东盛赵家都给出了三成份子了!”
宋哲忙叫道:“我的国舅爷啊,东盛号那是在胡来!其中必有诈,怎么可能三成?东盛号一年到头除了各般开支上供后,统共才能落几成?国舅爷,你出面,贾家还敢弄鬼?”
田傅不耐烦道:“你先听我说,吵吵甚么?老夫不多问你们要银子!”
宋哲忙赔不是,就听田傅嘿了声,咬牙道:“我巴不得他给假方子,他一定会给个不正经的方子,那正好!等染好绸缎布匹后,老夫就把这些东西送进宫里,孝敬给太后,再分些给皇后娘娘!等这些绸缎掉色的时候,便是那小杂碎倒霉抄家的时候!敢用这样的东西欺骗太后,我看他怎么死!不过,这些事眼下绝不可透露出口风去。”
宋哲闻言,倒吸了口冷气,看着田傅激动道:“国舅爷,宋家就有极上等的师傅,国舅爷干脆也别送绸缎布匹了,直接拿用贾家方子染出来的丝绸,给太后娘娘做身衣裳,再给太上皇做身道袍!到时候,惹怒了至尊,贾蔷想好死都难!”
田傅闻言,放声大笑起来,连声道:“这样更好!”
宋哲愈发来了灵感,道:“这第一批绸缎,宋家不过手,就让贾蔷到宋家染坊,宋家按照他给的方子来配颜色,再由他亲自往染瓮里放生丝上色。从头到尾,都交给他,其他人只在一旁看着!到时候,他想耍赖都耍不开!他那点小聪明,如何能和国舅爷相比?”
田傅闻言,愈发笑的得意,道:“如今,我反倒怕拿出真方子来。”
宋哲却笑道:“果真是真的,那就更好了!有了云锦,瑞祥号就不再是神京八大布号之一了,而是天下第一大布庄!国舅爷放心,真到了那一步,瑞祥号绝亏待不了国舅爷,必年年有分红!不过,我也和国舅爷一般想法,贾家子必然弄鬼!”
田傅闻言后,满意一笑后,却开始赶人了,道:“宋五爷,你这就回去,赶紧和宋大人商议商议。若是宋昼也觉得妥当,宋家就赶紧准备银子。我都要等不及了,想早点看到贾家那小砸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哲闻言,忙起身笑道:“那国舅爷且先歇着,我这就去寻我大哥,今儿必有准信!”
田傅“唔”了声,目送宋哲离开后,他坐在座位上,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贾蔷啊贾蔷,老爷我原还想和你们一起发笔财,可你却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哼,这次你若给出真方子倒也罢了,若是拿出假方子,那,我就要替辉哥儿报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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