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再继续恶化下去,整个李氏江山都要出大问题。
所以,他不得不退位。
等隆安帝熬干心力,重整动荡河山后,太上皇才借着贾蔷这个良臣,重新洗白……
太上皇尚且会因为失德不得不退位,太后若是做到这一步,距离被废也就不远了。
即便不会明着废,可朝野上下不再尊她,也和被废差不多。
到那时,田家想好死都难。
田傅再糊涂,这一点还是能想明白的。
眼见贾蔷拽着他的衣襟领口就往九华宫去,周围一片哗然,并一个个看热闹看的激动,跟上前去。
田傅大骇,正要喊救命,就见恪荣郡王李时从外面匆匆进来,厉声呵斥道:“贾蔷,你干甚么?还不松手!”
贾蔷竟不给这位贤王体面,并不松手,他死死拽住田傅的领口,沉声道:“王爷,先前我给王爷的面子,三十万两就贱卖了云锦的方子。到底吃了多少亏,王爷心里也当有数。可今日此辈小人,竟然又来寻上门来敲诈!怎么,王爷还要帮他再压榨一回?”
李时闻言面色骤然一变,眼神锋利的扫过贾蔷一眼后,问田傅道:“国舅爷,到底怎么回事?”
田傅气道:“你别听他胡扯!他给的方子,根本不能量产!”
贾蔷厉声道:“能不能量产,你们先前不知道吗?要是能大量织造,我会一个月就卖三四回,一个人只能买三五匹?我难道不知道放开了卖,多赚银子?事实就摆在那,你们自己贪心迷了眼,怪哪个?我给你们的方子,难道不是真的?”
周围看热闹的人这才听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李时也皱起眉头来,深深看了贾蔷一眼后,对田傅道:“若果真如此的话,国舅爷来寻,就实在没道理了。”
贾蔷仍不放过打击田家名望的机会,厉声道:“你压迫我贾家卖出可传家的方子,我倒还要给你十万两,你不说感激,居然还不放过?我贾家先祖从龙太祖,披肝沥胆,抛头颅洒热血,起兵以来贾氏一族死伤何止千百,为大燕江山立下何等功劳?不想今日,竟被你这腌臜下作之人苛勒至此!
念在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慈恩的面上,我每每退让,不与你计较,没想到,你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苦相逼!好啊!我这就回家,请来宁荣二公先祖神位,请来太祖高皇帝御笔亲书之牌匾,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
咱们就在奉先殿太祖皇帝面前,辩个清白!我倒要看看,是太祖高皇帝大,还是你田家大!”
那田傅本就是个草包,仰仗太后亲弟的身份素来作威作福惯了,贪婪非常。
这会儿被贾蔷当着诸披朱衣紫朝廷大员并宗室王公、武勋亲贵的面,揪住衣襟不放,连颜面扫地都顾不得了,面相惊骇。
正当李时大感棘手,要上前劝贾蔷松手时,忽见凤藻宫太监牧笛匆匆赶来,让三人前往九华宫,寿萱殿。
见此,广场上不少心思灵透之人,面色登时变了。
果真将此事闹到太后跟前,太后又偏帮田傅的话,那……
田家的名声,就真的要臭大街了。
而田家的名声成了臭狗屎,太后又能有多好……
看看这座皇城,虽已入春,太阳暖煦,可不少人还是觉得,有些刺骨的寒意……
……
荣国府,荣庆堂。
贾母才起没多久,刚用了早饭,看到一众孙女儿回来,一个个容光焕发,肤色白里透红,惊喜笑道:“看来这温汤着实是个好东西!一个个颜色都好了许多!”
李纨看着也羡慕,道:“姊妹们原本就出落的好,这两日不见,愈发出挑了。”
黛玉笑道:“等老太太、太太和大嫂子得闲了,也去逛逛才好。那里屋子多,景儿也好,看着开阔得多。庄子上还有老人,可以和老太太讲讲古。老太太去了,必是不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