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早早成了亲娶过门儿拉倒,到时候想怎样就怎样,也省得她一个丫头提心吊胆,还当坏人……
“姨娘怎过来了?”
黛玉看着梅姨娘上门,含笑问道。
梅姨娘先是杏眸往里看了眼,见贾蔷正赖兮兮的藏在里面不肯出来,没好气道:“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这里,不怕让人笑话……老爷回来了!”
本想再多留会儿的贾蔷闻言,忙走出来,正色道:“幸亏没走,刚就想走来着,就怕前脚走后脚先生就回来了。看看,幸好幸好!紫鹃还催……”
紫鹃满脸冤枉,无言以对。
黛玉轻轻拿帕子打了贾蔷一下,笑道:“快走罢!看看爹爹,这奔波了一天,也不知受得住受不住。”
梅姨娘道:“瞧着脸色不大好。”
听闻此言,贾蔷黛玉也不再说俏皮话了,急急赶往忠林堂。
……
林如海的脸色,不是不大好,是很难看!
倒不是全因为身子疲惫劳累导致,而是脸色十分肃穆,凝重。
贾蔷一行初入忠林堂,看到林如海如此,他心里便是一沉,忙问道:“先生,你可还安康?”
林如海看到贾蔷后,轻轻一叹,开门见山道出了石破天惊的一事:“蔷儿,今日景陵前,赵东山以火器刺杀于我,被随行赵东林所阻。赵东林为救我而死,赵东山被皇上下旨,当场斩杀。”
贾蔷听闻此言,整个人都懵了。
梅姨娘惊呼一声,连忙上前,黛玉则摇了摇身子,面色惨白,几不能立。
贾蔷先一把搀扶住黛玉,随后完全无法理解道:“先生,赵东山纵然恨,也不该刺杀先生!下有宋昼,上有……刺杀先生算甚么?”
林如海说出这番话来,许是为家人的亲情所温暖,面色反倒舒缓下来许多,温声道:“皇上那边他距离太远,又有诸多御前侍卫护着。宋昼……他怕是看不起宋昼的。而为师,杀了为师,却是会让皇上新政未开,先陨大将。士气大衰不说,连皇上的威望,都要受到打击。毕竟,许多人都在传,皇上与我,君臣相得。所以,赵东山偏在皇上即将完全主掌皇权之时,刺杀于我。此心,不可谓不毒也。若非其弟赵东林……倒是让我未曾想到,他会替我挡死。”
贾蔷沉声道:“赵东林先前曾上门求助,被我拒绝后,又想让我帮着藏匿些钱财,我自然不肯。最后,托付其子赵博安与我。因有一份师徒名义在,且赵博安不通世务,只沉迷织染一道,所以我就应下了。先前,也同先生说过。赵东林得到答允后,临走时同我说过,会报答于我。我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报答我……这个赵家,实在该死!”
顿了顿,他忽又惊道:“不对,先生,赵东山不过一个文臣,只凭他,岂有此等血勇?再者,他从哪来的火器?这背后,必有人支持怂恿他!”
林如海轻声道:“你能不被一时之愤迷住眼,想到这一点,很不容易。但是眼下,已是死无对证。绣衣卫在查,但这种事,多半查不出甚么名堂来。眼下这个时候,含而不发,比大兴诏狱更合适些。”
贾蔷皱起眉头来,虽也知道,隆安帝刚刚将大权独揽,又拿下赵家,已是杀鸡儆猴,既打痛了景初旧臣,可以大大清理出一批位置来,又能取赵家之财,填补朝廷亏空。但又不能任这把火再烧下去,不然惹得景初旧臣人人自危,反而抱起团来,那形势就不利了。
可,林如海被刺杀,仅仅杀赵家,而因投鼠忌器,就放过背后的始作俑者,实在让贾蔷心中不服。
他问林如海道:“先生,那荆朝云呢?”
林如海缓缓摇头道:“荆朝云请辞相位,乞骸骨致仕,未被准许。皇上不仅为其开脱,还特赦了其妹,也就是赵东山之妻,准许她回荆家。”
梅姨娘闻言,登时不乐意道:“怎好如此?”
贾蔷却面色古怪起来,看着林如海眨了眨眼,隆安帝这招有些狠啊……
林如海轻笑了声,道:“此事,绝非荆朝云所谋。因为,荆朝云被这样的事害的最惨。他绝不愿看到,这样粗糙的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