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筠闻言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啧了声道:“六条金走龙嵌金玉臂环、九彩凤戏凰灯台、宝光珍珠珊瑚树,这样的稀世珍宝,他们也真舍得拿出来卖!我压根儿没让在京城露面,直接送回南省去了。每一样,都可卖出天价。不过我家老祖宗不让卖,留着当传家宝。不过……”
齐筠得意罢,又说起头疼事来,道:“就是这些家伙,卖了东西又跑来借银子,得罪又得罪不起,毕竟一群龙子龙孙,实在心烦。原本想着当初收的时候没花多少钱,如今贴补些给他们,就当破财免灾。谁曾想,这伙子连来五天,一天‘借’一万两。这样下去,谁受得了?”
贾蔷“唔”了声,道:“是孝康亲王那一系的两个小国公?”
孝康亲王府是宗室里的庞然大物,就因为当年孝康亲王老太妃对太宗皇帝有救命抚育之恩,所以这一支打太祖朝起就受到善待。
到了太宗朝,更是超然于宗室。
只是太祖、太宗朝时,这一支人丁十分单薄,直到太宗朝末期,才如同开了挂一般,男丁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又经过景初朝三十年,这一支的男丁加起来,几乎占了宗室三成丁口,恐怖如斯。
起初太宗、景初两朝,对这一支还格外优渥加封。
一个亲王一直未降等,又封了两个郡王,三个镇国公……
再往后,天家都实在加恩不起了,别说封王,就是给一个镇国公开府,都要不少银子。
所以后面多是镇国将军、辅国将军。
过了二三代后,亲王降成郡王,郡王降成国公,镇国公又降成辅国公……
然即便如此,这一系的势力加起来,依旧庞大的让人窒息。
不过,也从未听说过这一系有甚么恶迹。
大燕对宗室,若是安安分分的受用富贵,那还算优渥。
若有不安分的地方,那也绝没甚么留情之处。
所以贾蔷才有些奇怪,孝康亲王府这是在做的甚么妖……
至于如何对付,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今上爱子恪和郡王他都敢单挑,打几个仗势欺人敲诈勒索的宗室,又算得了甚么?
当然,他最大的倚仗,是隆安帝和宗室的关系,实在算不上和谐。
太上皇驾崩那一天,宗室和天子关系之紧张,是贾蔷亲眼所见。
以隆安帝对国帑的在意,贾蔷相信,若是他能让孝康亲王一系减少两个国公,那隆安帝是非常乐意看到的……
当然,反噬则需要贾蔷自己来扛了。
正这般寻思着,忽然听到楼下传来闹将起来的喧嚣声。
没一会儿,掌柜的急匆匆赶上来报信儿:“不好了,不好了,东家,下面打起来了!”
齐筠闻言皱眉道:“可还是那两位小公爷?”
贾蔷侧眸看过来,却不想那掌柜的却摇头道:“并不是,是新来的一伙子,为首的,是中阳伯府和常宁伯府的两位大爷!”
此言一出,贾蔷脸色却瞬间阴沉下去。
中阳伯府和常宁伯府,便是先前被他倚作开国一脉核心十二家其中的两家,也是被元平一脉,策反反叛过去的两家。
他原并没打算撕破面皮杀鸡儆猴,却没想到,他不准备报复人家,人家反倒以为他好欺负,打上门来了!
一时间,贾蔷怒极反笑。
世上竟还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他一言不发,起身下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