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黄花满地,白柳横坡,小桥通若耶之溪,曲径接天台之路。
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树头红叶翩翻,疏林如画。
西风乍紧,初罢莺啼,暖日当暄,又添蛩语。
遥望东南,建几处依山之榭。
纵观西北,结三间临水之轩。
笙簧盈耳,别有幽情,罗绮穿林,倍添韵致。
一双人漫步其中,如行走在山水画中。
原本微微清凉的柔荑,被贾蔷握的暖暖的,黛玉举起绣帕,仰望了番日头,又觉得刺眼,低下头来。
贾蔷轻轻见她揽入怀中,轻声笑道:“还在担忧先生往山东一行?”
黛玉轻轻“嗯”了声,道:“爹爹身子骨原就不好,上月还请旨往山东去视察灾民赈济。那里那样热……”
贾蔷呵呵笑道:“放心,我让人带着制冰的家伙事儿,随时保证先生有冰用,不会被热着。再说,如今京里热闹的跟进了个雷公一般,四处打雷,到处都是战火。有些人倒霉了,偏还是先生的同年,或是世交故旧。先生留在京里,更烦心。这次出京连我都赞成,就是为了让他老人家能出京躲躲清静。放心罢,没事的。”
黛玉闻言,抿了抿小嘴,横嗔了贾蔷一眼,道:“既然出京那样好,怎地我要跟着去,你却不让?”
贾蔷叫屈道:“天地良心,我哪里不让了?不是我不让,是朝廷法度不让!你说先生堂堂一宰相,去灾区视察灾民,还要带上宰相爱女,岂有这样的道理?”
“呸!”
黛玉笑啐一声后,倒也不再提及此事,赏着园子里的景儿,心情也好了许多,忽又想起甚么,嗔道:“你快同小婧说说罢,这些日子来,在我跟前快成丫鬟了,处处服侍着不说,还四处寻摸好吃的好顽的给我,倒拿我当孩子哄不成?我又不忍落下脸来说她,却不好总是如此。”
贾蔷嘿了声,道:“是她想得太多,因为在正室太太前先要个孩子,尽管是要出继到李家去的,不落在贾家,可她心里依然觉得愧对你。”
黛玉闻言沉默了稍许后,笑道:“这有甚么的……”不过顿了顿,还是看向贾蔷,奇道:“怎这样急?便是再等上一年,也未尝不可。我倒没甚么,可若是尹家那边知道了……”
黛玉自忖她心里是真不介意这些,只要贾蔷心里的第一人是她,其他的,她原不甚看重。
宁国府子嗣单薄,如今偌大一座国公府里,居然只有贾蔷一个男丁,便是林如海都让梅姨娘,曾隐隐劝诫过她,莫要好妒。
幸好,她并非好妒之人。
且她今岁才不到十六岁,二人相处时,贾蔷曾十分霸道的说过,不过二十绝不许有身子,那样即便不会要了她的命,也会让她元寿大减。
所以黛玉真不介意贾蔷有庶出子……
可尹家那边……她曾听贾蔷说过,尹家太夫人曾特意同他提及过此事,长子非嫡,麻烦事极多。
贾蔷听黛玉这样说,轻叹一声后,小声道:“此事,京里原无人知道,我同你说后,你在小婧跟前,不要透露出来。”
听他说的骇人,黛玉有些吃惊道:“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