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三人这一路行来,至少没有甚么不适之处。
不过本也在贾蔷意料之中,都是蕙质兰心的姑娘,怎会出现修罗场?
贾蔷笑道:“男人总是要保护女人,守护女人的嘛。今儿难得有表现的机会,我怎能错过?”
黛玉没好气道:“你也走了,回头老太太那里没人转圜,还不知要派我们多少不是呢。”
贾蔷不在意道:“管他呢!”又问道:“可是姨娘身子不大舒服?”
黛玉点点头,不无担忧道:“总是作呕,饭也吃不下,觉也浅……我让请郎中,姨娘也不答应。只说是爹爹走了后,一下不适应,缓两天就好。可我知道,她是不愿见外面的郎中,只能麻烦郡主姐姐了。”
如今郎中皆男客,林如海若在家,或许还好些。
可林如海不在家,梅姨娘若请一男郎中入府看病,必会传出些不堪入耳的流言来。
这世道,对女子来说,从无善意。
多少女人,便是因为这一劫,白白命丧黄泉。
梅姨娘为了林如海的清誉,自然不肯请外男入内。
黛玉倒也提过让贾蔷来请,可即便如此,梅姨娘也半步不退让。
只打发人草草去药铺抓了几幅家常用煎了服下,也没甚作用。
若非如此,黛玉也不会急得今日前来“劫”走尹子瑜。
要知道,以二人微妙的身份关系,求人一次,欠一份人情,便要矮人一头呢。
尹子瑜微微摇头,贾蔷也不多话,一行人入内,直去了梅姨娘房间。
梅姨娘自然早得闻了前面的动静,迎了出来,面色很是不安。
不过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呕”的一下,面色惨白的吐往一旁,只是除了些胃水,甚么也没吐出来。
贾蔷忙指着左右丫鬟道:“快快快,赶紧扶进里面去休息!”
梅姨娘还待说甚么,可是实在没了力气,几乎是被架进里面去的,一看便知,有不少日子没正经吃饭了。
尹子瑜自见面就一直打量着梅姨娘的神色,等紫鹃和两个丫鬟将梅姨娘搀扶到床榻上躺着后,她主动上前,听起梅姨娘的脉象来。
只是听了稍许后,她面色就隐隐古怪起来,站起身,走到一旁已经由宝钗备好笔墨纸砚的桌几旁,落笔写下三个字:“有喜了。”
……
大明宫,养心殿。
“啪!!”
一块纹龙瓷玉盏被摔在金砖地面,粉身碎骨。
隆安帝发雷霆震怒,面色铁青的咆哮道:“简直荒唐!山东天灾,朝廷尽起库银上千万两,半个江南的粮米都被解送山东。付出这样大的财力物力,山东居然还能饿死三千百姓!报给朕的是三千,实际饿毙人数,只会十倍百倍于此!若非林如海亲临山东,还挑不破这个脓疮!山东巡抚、山东布政使、山东按察使,皆该杀!!”
窦现沉声道:“皇上,还不止如此。因为山东官场将赈济粮偷卖盗卖,使得齐鲁大地上饿殍千里,有妖民趁机作乱,从林大人呈上来的折子来看,如今至少有广饶、高屯、商河三县之地,数十万百姓,为白莲教所荼毒。如果不尽快镇压,拨乱反正,以山东目前的灾情,大乱一起,势必不可收拾!”
隆安帝厉声道:“朕知道!山东烂透了,林如海给朕上的密折里说,他行动处皆受人监视!一份密折,他一共抄写了五份,分五路送入京,你们猜猜,送到朕手里的有几份?一份!只一份!山东想干甚么?罗荣,山东巡抚罗士宽是你的亲叔父,你告诉朕,他想干甚么?”
罗荣闻言,面色隐隐苍白,不过,他到底是宦海浮沉数十载的老官吏,自然懂得自保之道。
他跪伏在地,沉声道:“皇上,罗士宽虽为臣之叔父,但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臣毫无所知。亦敢以全族脑袋担保,此事绝非罗士宽所为!臣还……”
不等他啰嗦完,隆安帝就一把推翻御案上的一摞奏折,大声道:“朕不用你来保证,罗荣,你现在就写信告诉罗士宽,朕要山东安定下来,朕还要林如海平安!山东若出了大乱子,林如海若在山东有丁点闪失,朕必要他的脑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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