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他都看在眼里,心中也十分满意,所以乐得看到李暄、贾蔷两个小辈,弄些新鲜玩意儿彩衣娱亲。
顿了顿,隆安帝瞥了眼戴权,又问贾蔷道:“这个节点,你把贾家内眷和林爱卿之女送到船上南下,贾蔷……那些人可是连朕的绣衣卫指挥使都敢围杀。到现在,案子还未破,难寻蛛丝马迹……你就不怕再有人失心疯,对你的船下黑手?”
贾蔷闻言笑了笑,道:“皇上,若是行陆路,那臣还真不敢。可是行水道……臣如今为绣衣卫指挥使,正好近来将三大千户、十二大百户,还有他们最得利的心腹助手一道打发南下。再加上,臣这一年来,在运河上投进去比一座金山还要多的银子,和漕帮的关系也不错……贼子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不露面则还罢了,若是露出点踪迹来,臣必替皇上除此大害,也为魏永报此大仇!臣就不信,那些藏在地下面都不敢露的魑魅魍魉之辈,还能成甚么大气候!”
隆安帝闻言,看着意气风发的贾蔷缓缓点了点头,又同尹后道:“看着他们,朕总觉着自己老了……”
李暄难得壮胆宽慰隆安帝道:“父皇,不是您老了,便是再倒退三十年,您也不会像他这样爱吹牛!”
隆安帝哼哼了声,尹后则嗔了李暄一眼后,笑劝道:“皇上别苛责孩子们了,难得他能如此坦诚,将心里所想都告诉了皇上。臣妾虽不知前面的朝政事,但想来那些臣子们,断不会如贾蔷这样,愿意将心里各样打算明明白白的都告诉皇上。臣妾觉着,很难得,也真是不错呢。”她看着贾蔷,显然越看越顺眼。
隆安帝笑道:“好!既然皇后这样为他说话,那朕也就不多说甚么了。”
说罢,他看向李暄问道:“今日你们还去李晓和李时府上了?”
李暄干笑了声,点点头道:“宗室里几个老王和国公都在说风凉话,说三哥和四哥在内务府里也没少捞,看看儿臣和贾蔷到底能不能秉公处置,儿臣没法子,才求到三哥和四哥府上。不过好在,他们都通情达理,很支持儿臣和贾蔷的差事。父皇,如今便是不用发行劳什子国债,内务府收回来的银子,也够拆借给户部了。”
隆安帝不置可否的“唔”了声,又问道:“那宁王府那边怎么说?”
宁王李皙就是上一任内务府总管大臣,太上皇在时,李皙和义平郡王之子李春、李明,都是九华宫的常客。
相比之下,李暄兄弟们除了李时外,其他几个都不受太上皇和皇太后的待见。
宁王李皙最得宠,因而执掌内务府,即便是隆安帝登基之后位置都未改变,直到太上皇驾崩前几个月,他自己请辞了内务府总管之位。
可想而知,李皙在内务府捞了多少……
听闻隆安帝之言,贾蔷却沉默了,李暄小声道:“父皇,贾蔷原是准备带绣衣卫去的,可被儿臣强拦下了……”
隆安帝闻言,眉尖轻轻一挑,一旁尹后也凤眸一凝……
隆安帝沉声问道:“你为何拦下贾蔷?你们连你三哥、四哥府上都敢带人去,却不敢去宁王府?”
李暄忙解释道:“父皇,儿臣和贾蔷去三哥、四哥府上时,可没敢带绣衣卫,儿臣是借了母后的招牌,不然还不被他们打出来?至于宁王兄……儿臣总觉着,宁王兄的身份不大一样,朝里好些人都待他不同,甚至父皇不也是待他比其他宗室子弟亲厚三分?儿臣摸不准宁王兄那边的情况,就按下了贾蔷,不让他往那边去。”
隆安帝眼睛眯了眯,看了李暄稍许后,转向贾蔷,问道:“你准备去宁王府?”
贾蔷点点头,道:“臣也知道所谓太上皇元子嫡孙的名头……但臣有些想不大明白,老义忠亲王是坏了事被废黜的,身为罪人之子,皇上赐予王爵,并亲厚相待,已经算仁至义尽了,还要怎样?他贪心不足,往内务府里伸手贪腐,是辜负了皇恩,难道就纵由着他?这算甚么道理!”
李暄小声气骂道:“你懂个屁啊!李皙那人……总之麻烦的很!打了忠顺王不当紧,可要是动了宁王……”
贾蔷追问道:“他犯了国法,我动了他又能如何?”
李暄笑骂道:“你这伙脑子里除了银子事精明外,其他的还不如我呢!”回过头对隆安帝道:“父皇,儿臣说不服贾蔷,您教训他!”
隆安帝呵了声,虽脸上不见甚么笑容,但难得有一分笑意,道:“难得小五也有教人的时候……内务府亏空,就到此为止罢。该追缴的追缴完,该赔的赔尽。怎么调整三院七司的官员,你们也可商议着来。再有,将内务府钱庄支撑起来。其余的,就不用你们理会了。贾蔷,处理勋臣诸事时,务必常怀谨慎之心。朕相信,你明白朕的意思。”
说罢,隆安帝对尹后道:“朕先回去了,还有几本折子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