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忙道:“这才到哪?老太太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大喜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贾母呵呵一笑,道:“到了这一步,我也不盼别个了。今儿请姨太太过来,除了告个喜,还有一事相求。”
薛姨妈闻言慌道:“老太太这话实是臊我!”
贾母笑道:“如今宝玉的亲事有了指落,但有一事,若不能定下来,这亲事怕真有变故……”
薛姨妈一下就听明白了,道:“老太太是说,我姐姐那里……”
贾母点点头,道:“还要劳姨太太去同她说明白此事,你就同她说,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为别人着想,也该为宝玉思量思量。是继续这样熬下去,闹的阖府不得安宁,还是寻个清静的地,好好礼几年佛,都在她。”
薛姨妈闻言,道:“老太太是说,后面佛庵……”
贾母摇头道:“我不说甚么,只在她。等蔷哥儿回来后,必是要发作一番的。真惹急了他,便是我请了如海说情,她落不得好,也要将宝玉给害了。其实已经害了,这会儿得了赵国公府的缘法,已是最后的好机会。不然宝玉在那封折子上签了字,已经伤了孝道……”说至此,贾母红了眼说不下去了,只最后含恨道:“你就让她继续看着办罢,想闹,就继续闹下去。左右我一合眼,也就清静不理了。”
薛姨妈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后,道:“老太太且宽心,我去同她好好说。”
贾母最后道:“你告诉她,就说我说的,果真有甚么想不开的,也要等宝玉大婚之后。”
薛姨妈:“……”
宝钗垂下眼帘,只觉得身上发冷。
……
姑苏城外,运河之上。
客船停泊在枫桥镇河面上。
从船上二楼窗子往东向山上望去,就可看到千古名刹寒山寺。
月夜之下,黄墙绿树,殿宇宏伟,楼台高峻,碧瓦飞檐,气势非凡。
恍若隐隐可见千年之前,寒山、拾得二僧对弈相谈……
经历见识了白天之事,所有人似乎都长大了些,连香菱、小角儿、小吉祥她们都是。
众人静静的靠在窗边,就着月色,望着山间古刹。
贾蔷看了一圈,与黛玉对视稍许后,微笑道:“正是因为这世间还有许多黑暗,所以我们眼下就更要珍惜身边的亲人、家人,和现在所拥有的美好,多做有意义的事……”
宝琴好奇问道:“蔷哥哥,甚么是有意义的事?”
闺阁女儿家,又能做甚么有意义的事呢?
贾蔷笑道:“真正有意义的事,对每一个人都一样,那就是好好活着,好好是生活好每一天。我们可以愤怒,可以同情,可以悲伤,但不要沉溺于这种情绪中。”
探春挑了挑修眉,问贾蔷道:“蔷哥儿,你一定会严惩所有凶手,对不对?”
贾蔷点点头,道:“当然。干下这样的事,不管凶手是哪个,哪怕是宝玉、贾环,我也会亲手摘下他们的狗头,丢进河里喂忘八。”
这一说,登时让一直沉闷的气氛热闹起来。
“宝玉都隔了几千里远,怎还拿人做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