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前厅,贾蔷看到岳之象坐在那翻着一本书看,奇道:“前厅没放过书罢?”
岳之象呵呵笑道:“国公爷说笑了,这是卑职自己带来的。”
贾蔷也没问他到国公府来为何还要带一本书打发时间,难道事先知道会多等许久?
只赞道:“好,活到老学到老,不错。”
岳之象哈哈一笑,开门见山道:“今日来叨扰国公爷,是有两件事要禀报。”
“说。”
岳之象道:“第一件事,宣德侯府世子董川,因为执意要入海师衙门,为国公爷您牵马坠蹬,鞍前马后,因而被董辅震怒之下,驱逐出侯府,废黜世子位应该也不在话下。”
贾蔷闻言皱眉道:“董辅老儿是不是老糊涂了,宣镇案子不会就此完结,这不是顽笑的。就眼下之形势来看,宣德侯府处境并不是很好。就算能洗清勾结博彦汗里通敌国之大罪,可范家和侯杰二人与董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如何董家都脱不了干系。有董川立下的功劳在,还有转圜的余地。果真和董川分开门户,董家侯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嗯?不对……董辅老儿这是故意留一手罢?”
岳之象点头道:“卑职也这般料想,董川立下的功劳,也填补不了范家和侯杰两方对董家的连累之罪。董辅应该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董家仍难逃问罪,董川投靠国公爷,以军功说不得能封一个爵位,哪怕是个子,以董家在军中的根基,早晚还能东山再起。世家生存之道,着实精明过人。”
“董川现在何处?”
贾蔷问道。
岳之象道:“在西城一家客栈里暂时落脚。”
贾蔷笑了笑,道:“罢了,既然人家指明了是老奔投我的,那岂能不管不顾?且这小子,的确人才难得。同辈中人,姜铎那个忘八孙子勉强算个人物,但仍比不过董川。此子有勇,有谋,还豁得出去有胆略。果真想入海师,我倒是省心了。”
岳之象沉吟稍许,道:“国公爷用人之道,原不该卑职多嘴。只是……世家子弟,终究以家族为重。”
贾蔷笑道:“我省得。这样,你派人去寻他,找他来,等我自宫里回来后见他。”
岳之象笑道:“国公爷进宫,可是为四海王来人之事?”
贾蔷呵呵笑道:“这等事,连你们都瞒不过,又如何能瞒得过中车府?”
岳之象点头道:“在京里待了些时日,愈发感觉到绣衣卫、中车府的强大,此事很难瞒得过他们。不过,卑职要说的第二件事,是另一伙比中车府更神秘的人,两方秘密交过手,中车府的人甚至还吃了亏,死了好几个……”
贾蔷闻言精神一震,道:“甚么人?”
岳之象摇头道:“不知道,我得了信儿亲自跟踪了一人,最后拿下了他,只是此人发现不敌时居然提前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囊毒发自尽了。不过,我根据他的相貌、衣着和脚上的靴子等线索追查了下去,最后摸到了他所在的一处窝点,发现了一大笔银子,和一个小纸条。我只取了纸条,将中车府的人引至此处,抬走了银子。纸条在此……”
岳之象翻手拿出一张纸条奉上后,贾蔷只看了一眼,脸色就肃煞起来,只见纸条上写着:
采买自生火铳,五百把!
字下,还画了一个的圈,朱砂所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