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说,只有一丝不苟的执行钱庄的规矩,严苛到分毫不能差错的地步,少一文钱不成,多一文钱一样是大罪!
唯有到这个地步,钱庄才会成为天家、成为朝廷手中的一个聚宝盆,一只可以世世代代下金蛋的金鸡。
否则,再如上回那般朝令夕改,不如不办。
因为对天家的信誉和威望,损失着实太大。即便父皇推行新政,必成圣君,可内务府钱庄牵扯太广,一旦出现问题,就是捅破天的大问题,对父皇的贤名也大有损害。”
隆安帝闻言生生气笑道:“朕看他就是想裂土一方,称王称霸,倒制衡到朕的头上来了!还有甚么混帐要求,一并讲完!”
说到底,他对这样一个钱庄的能量,仍没有甚么具体的概念,哪怕他已经寻人问过钱庄到底是个甚么物什……
他相信贾蔷一定会做出一番成就来,但他也没指望这个钱庄真如贾蔷吹嘘的那样好……
在隆安帝和不少大臣眼里,贾蔷始终都有少年人好吹牛的属性……
李暄干咳了声,看着隆安帝小心道:“贾蔷最后一点要求,是钱庄总号设在扬州,而不是京城。”
“……”
……
布政坊,林府。
忠林堂。
青玉熏炉中浮出淡淡香气,醒神清目。
林如海坐于几案后,持一描梅紫砂盏不疾不徐的吃着茶。
贾蔷落座客位,说着今日事。
虽事关重大,林如海面色却始终不变。
便是听到要紧处,也不过微微扬了扬眉,缓缓颔首。
待贾蔷说罢,林如海放下茶盏,同贾蔷道:“内务府钱庄这个烂摊子,最终会寻到你头上,为师早有预料。但有我在,你若不点头,宫里也强迫你不得。”
贾蔷笑道:“弟子知道,只是……诱惑实在太大。”
林如海提醒道:“有些蜜饯看着甜美,内里却是砒霜。”
贾蔷点头道:“弟子都知道,但我有信心,在一些事发生之前,保证自己走的更快,更强大。先生,即便没有这一桩事,以后的造化也早已注定。被圈在国公府里苟延残喘或许能得一条命,却也要感恩戴德,过任人攻讦,心惊胆战的日子。
许多人以为弟子猖獗不可一世,想不到这样的下场。不,我都知道。
既然结局早已注定,对我来说多做少做又有甚么分别?
何不借机多做些事,多积攒些底蕴?
弟子从无反心,也绝无反骨,只想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
这一点,弟子可以向先生保证。”
林如海神情略略复杂的看着贾蔷,轻叹一声道:“蔷儿,你所求之路,是前所未有之路呐。为师也看不透,到底有几分成算。何不,安稳些?”
贾蔷神情凛然,缓缓摇头道:“满门生死操于人手,动辄就有抄家灭族之祸的日子,弟子过不得,师妹过不得,弟子的儿女,更过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