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也觉得贾蔷说的对,既然护不住,为甚么还要去招惹呢?
若是宝玉规矩勤学,但凡上进些,他断不是这个境地。
甚至,连王夫人也不会如此下场,唉……
……
荣庆堂内。
傅秋芳面色惨白的跪在那,默默流泪,贾母脸上的怒火未消,不过看到黛玉进来,到底还是换了笑脸,道:“这会儿子怎过来了?蔷哥儿呢?”
黛玉笑道:“方才在外面听说了这边的事,他不好露面,不然太太面上不好看,就让我进来劝劝老太太……”
贾母闻言心里就明白了贾蔷、黛玉的意思,她沉吟稍许,问道:“刚才宝玉出去,又挨训了没有?”眼神有些着紧。
黛玉摇了摇头,道:“就说了句,叫他护不住,就少招惹。”
贾母闻言不乐意了,道:“哥儿都是好哥儿,就怕被那起子狐媚子教唆坏了!”
看了眼颤栗发抖的傅秋芳,黛玉笑道:“他不进来,就是怕听到这样的话,再和外祖母你吵起来。若是寻常倒也罢了,难免有心术不正的。可人家是正经太太,月例银子和服侍的丫头婆子跟老太太您一般,还招惹这些?着实没这样的道理。必是宝玉知道太太擅长哪一桩能为,所以才常常去请教。连蔷哥儿刚才也说,他都不信宝玉是那样的人,你老只管将他往坏里去想。”
贾母闻言,心情登时舒展了大半,狐疑道:“蔷哥儿还有给宝玉说好话的时候?”
黛玉笑嗔道:“老太太这话也忒偏了,蔷哥儿帮了宝玉多少?那回王家太太过生儿,宝玉去祝生,结果在外面和人冲撞了,若不是蔷哥儿去救,早被打的老太太也认不得了!”
“噗嗤!”
贾母身后鸳鸯忍不住笑出声来,贾母也高兴,指着黛玉同鸳鸯道:“瞧瞧,瞧瞧,没成亲前,我说蔷哥儿两句她还不言语,如今却是连一句都说不得了!老话说的果然没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哟!”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一道高声笑语,道:“老祖宗这话可左了,林妹妹哪里是嫁出去的闺女?分明是嫁进来的闺女!”
不过有趣的是,凤姐儿虽出声了,但一时人并未进来。
黛玉对鸳鸯道:“将太太扶起来罢。”
总要给人留些体面。
鸳鸯看向贾母,贾母气笑道:“如今我是国公太夫人,她也是国公夫人,还占着族长夫人的名份,人家开口了你赶紧照办就是,还看我做甚么?当心惹恼了这位国公夫人,过两天你过去服侍的时候,让你见天立规矩!”
一番话说的鸳鸯脸也红了,低着头不敢见人,上前将傅秋芳扶了起来。
贾母同傅秋芳道:“既然有人给你说话,这遭也就罢了。只是你需明白,贾家不是小门小户,内外有别有规矩在。再有下一回,闹出这样的下作流言来,你看我饶得了哪个!”
傅秋芳无声颔首应下后,见贾母摆了摆手,又与黛玉见了一礼后,转身出去了。
黛玉避开此礼,见其萧瑟的背影,忍不住叹息一声。
然而等傅秋芳出去后,贾母却面色肃然的看着黛玉道:“玉儿,你可千万莫要一味的同情这样的女人。我告诉你,为何喜欢你凤姐姐这样的,便是因为见多了表面上柔柔弱弱哭哭啼啼的女人,心却比黄蜂尾上针、青竹蛇儿口更毒,那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恶毒啊!我不是说太太一定就是这样的人,但家里若出现这样的女子,当家太太一定要一万个仔细,不能留给她们一点空档。不然,大人怎样且不说,让此辈毒害了子女孩子的,不知多少!”
黛玉闻言唬了一跳,变了面色。
这时凤姐儿也进来了,笑道:“老太太说的真真在理,像我们这样的烧糊卷子,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可实则心里却装着菩萨!”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