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犯法尚且庶民同罪,更何况区区一群下三滥?也想身份超然?
既然他们敢做下这等事,既然他们背后的家族、帮派教养出这样的畜生,那他们就该承受得住朝廷万钧雷霆之下的毁灭打击!
不如此,又岂能让那些所谓的江湖绿林涨涨记性?
唯有尸山血海,才能让他们知道,这方天地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行刺我?呵……”
贾蔷的话,每一个字都如同敲击在赵泽韦心头的巨锤,让他心神震颤惊恐。
不过就在他颤巍巍的,想说些甚么弥补一二时,却听贾蔷话锋一转,说道:“当然,因为本公的先生素以仁义教诲于我,告诉我上天有好生之德,能少些杀戮,最好还是少些杀戮。江湖人再不堪,终究也是我大燕的百姓,天子子民。再者我之夫人,也是江湖中人。她和李叔相求多时,希望能给大燕江湖一条生路,不要让江湖上如金刀赵五爷这样的真正的侠者,没有容身之处,终于惶恐不安……所以,本公愿意网开一面,给你们留一条生路。不仅给你们一条生路,还让你们真正做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
神京城外,青石码头东侧。
贤客庄。
听闻赵泽韦之言后,七八个形形色色但多衣着光鲜气派不小的男子,一个个都变了面色……
“去安南?!就算是迁豪强戍边,也没有往那等鸟不拉屎的蛮夷之地迁的道理罢?”
“是啊,安南是甚么地?比桂西还穷!我前年去过桂西,和邓横寨强人土司议事,连苗寨的人都瞧不起安南,觉着那处破地着实不是人待的地方。瘴气横生,一年到头又热又多雨水,人都要发霉。安南就靠近桂西的江州和龙州,真真是不毛之地!”
“若如此说来,去不得,着实去不得……”
“那狗国公不安好心,他这是想让我们不得好死!!”
一声声嘈杂声吵的房间内坐不得人,直到听到骂声起,赵泽韦老爷子“砰砰砰”的拍了几下桌子,将局面震慑住后,目光扫过一圈,缓缓道:“今儿前来的,有河南开封聚贤庄的保家大爷,有洛阳城外南五里堡赖家赖二太爷,还有银枪镇江城郭家兄弟……十一家,都是各省各府一等一的绿林大豪。你们看得起老头子,寻上门儿来,老头子愿意落下老脸去,登门求人。
如今只老头子问你们一句,果真朝廷派大军……不必朝廷派大军,果真绣衣卫缇骑围上各位庄子时,你们是敢拼死一搏就此扯旗造反呢,还是束手就擒?还是甘愿舍弃几辈子的家业,寻个荒山老林子上落草为寇?
各家没有管教好子弟,跑去行刺当朝一等国公,天子亲军统领,哪个不是抄家灭门的罪过?是老头子豁出脸去,求了原金沙帮的老帮主李福,李福的独女嫁给了国公爷当小,一起跪在国公爷跟前,才求出了这么个结果……你们还想怎样?”
众人一阵沉默后,开封保家大爷苦笑道:“哪怕是去九边,去辽东,也比去安南强罢?”
赵泽韦摇头道:“我知道你们在北地到处都有朋友,关外的胡子老头子也认识不少。保大爷若是能寻着门路,果真能去那边,我亲自送你们过去安排。”
保家大爷:“……”
他就是一个卖些私盐,垄断开封铁器铺子,养了不少莽汉的土豪,哪里高攀得到这样的门路?
赵泽韦叹息一声道:“再同你们说个事,朝廷如今大力推行新法,你们必是有所耳闻罢?”
众人点头,赵泽韦见如此多各省大豪听其谈话,心中那种皇城脚下的高人心态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咳嗽了几声后,指点道:“新法最重要的,就是两部分。一是清查田亩和人口,这个没甚说的,就是为了好收税。第二嘛,就是严厉打击民间各种霸蛮跳脱,欺压良善,胡作非为,为祸一方百姓的恶棍。直白点说,就是各路江湖人士。且每个县都要完成一定数目,也就是说,必须要抓捕一定数目的坏人。这个,牵扯到各地官爷的官帽子。你们自己寻思寻思,能不能逃得过?平日里,有没有人眼馋你们挣下的家业。若是有,就听老头子一声劝,早早去国公府那边认投了,还能保全一份家业。不然……抄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就在眼前了!!”
……
入夜。
宁安堂内堂。
贾蔷洗漱罢已经躺在床榻上歇息,想着移所谓的江湖豪强门第去安南一事……
这还只是一个开头,今年下半年,大燕轰轰烈烈的严打行动势必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