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头子道:“大将军,卑职一直奉命监视着伍家园子那边情况,发现那边派人四处送请柬,邀人明日去伍家园子赴宴。粤州府头头脑脑都邀请了,连一些名门巨室的族长都请了,还有些名士。独独没请大将军您……”
“他娘的!老子今天白跪那小野种了!”
高茂成怒骂一声后,忽地一顿,皱眉狐疑道:“不对!他可别故意如此,设下计来,赚老子过去想害咱?陆广昌请了没有?”
亲兵队正尴尬笑了声,道:“也没请。就大将军和陆广昌没请。”
高茂成闻言狠狠瞪了眼后,又骂起来,道:“老公爷把国公府嫡小姐嫁到贾家,还不如嫁给老子!竟让出一个白眼狼来!”
亲兵队正都听不下去了,小声道:“大将军,这不是因为您老早就成亲了……”
高茂成抬手就是一巴掌,啐骂道:“瞎了眼的狗东西,成了亲就不能和离了?成了亲还不能死老婆?”
亲兵队正捂着脸不敢多言,高茂成余怒未消,来回踱步两圈后,狞笑道:“他不给老子脸,老子给他脸!明儿就不请自去,倒看看这忘八,敢不敢撵老子出去!”
不过又吩咐亲兵队正道:“让李放密切关注陆广昌那头狗**的倔驴!一旦发现他带兵去伍家,立刻回报我!”
在粤省,他唯一忌惮的,就是陆广昌的粤省大营里数万兵马。
只要陆广昌不动,其余所谓的督标营、抚标营,他都不怕,里面都有内应!
……
神京。
朱朝街,丰安坊。
萱慈堂上,尹家太夫人面色严肃的看着尹褚,道:“翻贾家旧案,还要传召荣府老爷、薛蟠和王子腾?”
尹褚未多言,只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倒是秦氏笑道:“这贾家也真有意思,管一家老二称老爷、太太,老大倒成了大老爷、大太太。”
孙氏在一旁没好气道:“大嫂子放心就是,他家是他家,我家是我家。”
尹家太夫人解释了句:“贾家对外说,是因为先荣国临终前虽将爵传给了长子,却让小儿子跟着太夫人住由小儿子当家,以便照顾好太夫人。”
官家门第,“老爷”“太太”称呼不是百姓人家“二大爷”“三大娘”之比,是正经的官称,代表内外当家的一家之主。
连家中子嗣正经都不叫“爹娘”,而要称呼为“老爷太太”。
这是陈年旧事了,也只有内宅妇人这等无事之人闲聊,才会将事情聊偏。
当然,也是秦氏让尹家太夫人有个缓和的余地,免得直接发作起来训斥尹褚大义灭亲……
却也没甚用,尹家太夫人还是沉下脸来,道:“便是我这个妇道人家,内宅睁眼瞎的老婆子都看得出你刚上任就遭遇此案背后的歹毒用心,你这样做,岂不是正合他们的心意?此案闹大,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
尹褚颔首道:“所以,儿子只传召了贾雨村、王子腾。王子腾,也是因为贾雨村当堂咬出了贾政、王子腾。眼下贾雨村恨贾、王二家入骨,恨不能置二家于死地!王子腾上堂后,也承认下有此事,但却说并无如贾雨村所言那样,干预了诉讼,只写信让他秉公处置。据他所说,贾政亦是如此吩咐。”
官家子弟,再白痴也不会在信上留下那样粗浅的破绽,岂非授人以柄?
有些话,看着冠冕堂皇,其实都有内中特定的另一重含义。
尹家太夫人闻言,面色稍缓,问道:“那荣府老爷和薛家哥儿又如何?”
尹褚淡淡道:“既然是江南那边放的冷箭,儿子就将冷箭原路奉还就是。眼下贾政、薛蟠在金陵,此案,就交由金陵府再议就是。贾蔷眼下,不就在江南吗?比我这边处置,更便捷些。母亲以为如何?”
尹家太夫人闻言颔首道:“倒也无不是之处。只是若金陵知府断案不公,你要出面匡正。这个时候,避嫌是懦弱之举,也是不智之举,更是无能之举。眼下明里暗里盯着你的人,不知多少会高兴,也会有更多的人失望。”
尹褚缓缓点头道:“母亲所言甚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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