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点头道:“正是,不过后来你不是出面给他家又寻了差事了么?”
李暄有气无力道:“别提了!弟弟我和贾蔷一道,给邱家那一窝子在宣镇谋了差事,还都是肥差。结果才一年光景不到,人家就不知足了。非说边镇风沙太大,离蒙古太近,每天吸的气儿里都飘着鞑子骚气,吃不得苦,闹着要回来。大嫂你说说,这差事是闹着顽的?”
方氏从不插手外面的事,这方面李景对她要求极严,因而这会儿笑了笑,没说话。
倒是温氏在一旁笑道:“那你就把人调回来就是,果真不容易,就去寻你四哥。”
正说话间,看到李景、李时从外面进来,李时笑呵呵道:“又寻我甚么事?”
众人起身相迎,几个小的上前见礼。
李景依旧脸色淡淡,严父姿态十足。
看向李暄的目光,也还是带着嫌弃之意。
李暄只作未见,乐呵呵道:“没甚么,没甚么。”
李时看了一圈后,却皱起眉头来,问道:“弟妹怎么没来?”
李暄笑道:“和我闹别扭呢,我不搭理她,爱来不来。”
正说着,外面进来管事媳妇,说恪和郡王府送礼来了。
温氏忙出去见了面,问了几句话后回来,自然少不得嗔怪李暄一回。
李时原想着要出头,可听说是邱家的事,他想了想道:“眼下的确不好折腾,朝廷言官这两天要疯,贾蔷这一次,祸根深种,在劫难逃。”
李暄闻言,脸色登时冷了下来,骂道:“那群球攮的老鸹嘴,一天天叽叽呱呱个没完,等我明儿带人砸烂他们家大门不可!人贾蔷如今在干甚么,不说歌功颂德一番,还想下十二道金牌不成?”
李时喝道:“小五,慎言!换谁当言官,遇到这样的事不死命弹劾?一个绣衣卫指挥使,杀一水陆提督都已经过分,还一把撸下来三个封疆大吏,他以为他是谁?如此轻贱官场规矩,那些文官能饶得了他,岂不怕步粤省巡抚等后辙?孤看他就是猖狂到家了,在京里还好些,出了京,都不知这天下到底姓谁了!”
李暄眉头紧皱,道:“韩彬老儿不是已经顶下了这锅?要骂去骂那老头儿啊……”
“说话放尊重些!”
李时又喝了句,道:“半山公连父皇都倚重仰仗,你这般称呼叫父皇知道了,你的好多着呢。如今谁都知道,此事是韩半山看在林如海的面上,替贾蔷遮掩遮掩。到底是谁做的,等贾蔷回京后一问自知!”
李暄闻言,恼火的厉害,不过李景也有些恼火。
虽然李时也是他兄弟,可到底不是胞弟。
看着李暄被骂成这样,他既恼火李暄不成器之余,也心疼起来,不给李时再多教训李暄的机会,淡淡道:“吃饭罢。臣子间的事,自由他们去解决就是。”
李暄闷着头也不言语,心里却想着,果真事不可为风头大坏时,怎么着也得想法子,把贾蔷那双龙凤胎给送出去。
他娘的,爷一天不看着,就会给爷惹事!
不过他其实也明白,分明满朝新臣,却容不下一个贾蔷的缘由。
今年遭如此天灾,百官无策,结果让一个权贵把事情办了,满朝文武的脸往哪搁?
更何况,皇家钱庄的银子,也着实叫他们坐立不安。
所以,不诛贾蔷,天理难受!
球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