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摆手道:“不说这些,尽力为之就是。”
伍元迟疑稍许,却道:“国公爷是否听说,京里的风向,好像不大对……”
贾蔷冷笑一声,道:“怎会不知?我原以为景初旧臣尽去,新上来的会好些。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还是那个德行!”
齐筠在一旁感叹笑道:“海外之粮已经开始往回运了,多大一桩功劳呐。那些文官,岂能看着国公爷全须全尾的生受了此功?而且,也防备您养望太重。清理粤省官场是一桩,金陵那桩案子又是一桩,他们怕是巴不得国公爷能如从前那样,或是直接派兵去抢人。一步步将国公爷往坑里陷,逼着您步步错,削去功劳不说,还要上紧绞索。”
贾蔷笑道:“德昂,你不是爱发牢骚的。”
齐筠摇头道:“若国公爷只一心谋金银,或者一心谋权势,那我自不会多嘴。可国公爷在做甚么事,他们果真不知道?我想未必。可是他们虽知道,却还要往国公爷身上泼脏水。新党之流,口口声声为国为民,可他们承了好处,却是翻脸不认人。那位两广总督又如何?可曾为国公爷说过一句没有?以国公爷之能为,想富甲天下,不过举手为之。想高官厚禄,天下还有几人在国公之上?”
伍元在一旁忍不住说了句:“越是如此,朝廷上的官员越不放心,甚至越害怕。谁敢相信,当世能出一个圣人?”
“去去!”
贾蔷哈哈笑骂道:“扯哪去了……有本公这般声名狼藉的圣人?我也不想做劳什子圣人。出海之策,虽本意是解民之难,在自身功成名就之后,做些利国利民之事。但另有一重要的初衷,是想给自己寻一条退路。总之,那些人以为污了我的名声,再以刀斧加身,我就会乖乖就范,他们也是想瞎了心了。我未想过当甚么圣人,更未想过当甚么祸国之贼。但选择权不在我,而在那些人手里。”
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伍元一眼,就端茶送客了。
不过,面色凝重的伍元和齐筠离去后没多久,齐筠又折返回来。
贾蔷亦未离开前厅,见其归来笑道:“如何?”
齐筠摇头道:“至少不会坏事。”
贾蔷笑道:“我说与你听,你不信。十三行当然不会是自己人,我又没劳什子王霸之气,能叫人见面就拜。但利益方面,还是一致的。”
齐筠沉吟稍许问道:“国公爷,伍家到底是中车府的人,还是龙雀的人?”
贾蔷呵呵笑了声,道:“多半是龙雀,不过谁又说的准?但十三行里,必有中车府的人就是。其实也没甚么大不了,我所为之事,无不可对人言。”
齐筠担忧道:“只担忧,有人等不起,相煎何太急啊……若是能给三年时间就好了。”
贾蔷摇了摇头,道:“哪那么多美事?不过今日之后,你还怕他们敢煎我?虽然不管哪一位,一定会想尽法子打压我。但是,我先生如今昏迷着,天下间谁还能困得了我?
他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放任我南下。如今德林号坐拥如此庞大的战舰水师,要钱有钱要人有人,等吞并葡里亚船队,再将火器坊迁至小琉球,最多半年光景,就能攒出打一次大战的家底儿!
我倒想看看,谁能耗得过谁。
这江山天下,又不姓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