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房。
若是寻常人家此时生产坐月子,那必是要受老了罪。
那样热的天,不让见风,不让见水……
那滋味,是真的酸爽。
但权贵人家,就好太多。
虽不能见凉,却可在卧房周边的墙壁后砌一夹层,而后置冰于内。
既能大大缓解室内燥热之气,又不会为冰气所伤。
窗子上的纱窗也被三层绡纱做成的纱窗所取代,层层过滤后,连风都会变得轻柔许多,不会伤及气虚的产妇。
“快把心思都放平了!我虽素来好强,可身子骨哪里比得上你们两个?平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凤姐儿头上勒着一抹额,气色比生产当日好了许多,再加上贵人家里生小孩,哪里需要女人半夜起来喂奶?连哭闹都有嬷嬷们精心照看,不用费心思,所以气色比怀着孩子时还好。
连吹起牛来,都有劲许多:“我当日就不怕,进去后也不过半个时辰,一咬牙,一鼓劲,诶,就出来了!”
那天贾蔷为了安慰她,将三个时辰说成半个时辰,事后凤姐儿当然知道到底多久,不过不耽搁她大吹法螺。
也是好意,平儿和香菱的脸色果然好看许多。
“国公爷来啦!”
外面抄手游廊上传来丰儿欢喜的声音,听闻此言,屋子里面的女人们也都高兴起来。
贾蔷如今白日里很是繁忙的,一大早就会前往另一处半岛上的军营里,与数百学员一起摸爬滚打,通常一直到夜里,据说是查过房后,才会回来。
回来后又要同黛玉、子瑜等照面,还要看孩子,分给其他人的时间就不是很多了。
难得今天白日里过来,连凤姐儿都让绘金搀扶着起来了。
凤姐儿还多一份心思,打发嬷嬷道:“快将哥儿抱来!”
话音未落,就见贾蔷一身月白长衫进来,形容俊秀不凡,凤姐儿、平儿和香菱三人望之喜欢,笑着迎上前。
贾蔷摆手笑道:“一个个都不便宜,还迎我做甚么?快都坐下。”
挨个拉了拉手,依次扶着三人坐下后,目光也一一触碰,而后先问凤姐儿道:“恢复的可还好?”
凤姐儿捂着额头,“哎哟”了声道:“没甚么,就是有些头晕……”
语气略显浮夸,招来平儿、香菱的笑啐。
贾蔷也很喜欢,凤丫头,仍是那个凤丫头。
贾蔷没搭理,又问平儿和香菱,平儿自不必说,依旧温婉可亲,香菱变化却大,怀了孩子后,虽依然娇憨,但顽皮劲头却散了不少。
贾蔷揉了揉她额前蓬蓬的刘海,柔声笑道:“便是生了,你还是可以和从前一样欢快顽耍。对我来说,孩子是第二位的,你才是第一位的。若是咱们的孩子将来能如你一样能快乐一生,我就十分欢喜了。”
这番话,直说的香菱心也化了。
平儿感动的都红了眼圈,凤姐儿独特些,连连干咳了两声,正给绘金使眼色,就看到奶嬷嬷抱着婴孩进来。
凤姐儿的小动作贾蔷自然看见了,与嬷嬷招了招手,接过孩子后看了起来。
眉眼间满满都是贾蔷的影子……
凤姐儿原以为贾蔷会说些甚么,没想到贾蔷抱着孩子,却仍看向香菱,道:“这个世界只存在两种人,一种人要什么有什么,他每一根毫毛都会得到无微不至的关爱。一种人要什么没什么,手脚都没处搁……显然,你和孩子们都属于前一种。所以,不必委屈着自己,原是怎样的,就是怎样的。”
香菱欢喜笑着点头应下,望向贾蔷的目光,如碎钻一样璀璨。
凤姐儿见了差点没气死,咬牙道:“蔷儿,差不多行了!”又嘟囔了句:“气的老娘奶都胀疼了!”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