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西域不多见的阴云遮住了乌孙国的上空,明亮的国帐中瞬间昏暗了下来,旗木得的双眼转动一丝自信的光:
“即便是看穿了又如何?现在战争马上就要开启,你们已经无法阻拦我们的脚步!西域终将会统一的!
雁门关本就被泰安皇室不待见,你们又何必处处针对我们呢?面对同样的敌人,我们不该是朋友么?”
“到现在还不知道是谁给了你们统一的机会!”钰苓摇摇头道,“我擅长杀人,却不擅长讲道理,还是让布道者大人来吧!你好好想想他是谁!”
说着,钰苓将盛满酒水的玉碗直接泼向了躺在地上的李避和戒吹。
旗木得一皱眉,当旗老三暗中给他这迷药时,他可是给手下一位十斗的强者服用,对方几乎没有什么感觉就昏倒了。难道这年轻人的实力,还在十斗的内力之上?
静躺不动的李避在旗木得惊讶的眼神中缓缓坐起身,满脸写满了不情愿,像是有起床气的孩子被父母叫醒一般。
另一人的动作则更让旗木得惊讶了,戒吹犹如睡姿罗汉,倒躺的身体起而不立,平移至泼出的酒水前,双臂一转,腰身一扭,竟是将这酒水团团盘成一个水球!
这可不是有内力就能做到的!
若是旗木得没看错的话,这是塔尔寺绝学——和聚散!
据说是一位扫地高僧,在大雪夜创出的绝学,为了不让院中落雪,老人一夜顿悟打出这般拳法。一夜雪白西域,塔尔寺却是如若暮春!
戒吹一口吞下这般酒水形成的酒珠,满足地打出一个酒嗝道:“佛说不可躲之事,便为己之缘,又是缘让我破了戒啊!”
“咱们功成身退不好嘛?干嘛非要这么夸张地闹一番呢?“李避端起旁边的酒碗,自顾自地给自己倒满,一口喝下道:
“我就是个寻病治医的郎中,为何你非要追着我不放?”
钰苓也不解释,冲着旗木得努努嘴,分明是在说:他有病,你给他治一治!
戒吹看着李避喝下一碗酒,心头想起当年李避发的那场酒疯,浑身一抖,上前按住他就要倒第二碗的手。
旗木得虽有肉疼,但西域之人自是热情好客,拿出来的东西,再珍贵也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摆着手,示意不用担心,想喝便喝。
“你的病!”
“我自己能治!”
戒吹无言以对,看李避并无其他大的反应,这才松开手。想到李避扔在他酒碗中的药丸,也是放下心来。
一个治病的郎中,若是被自己的药给迷倒了自己未免太可笑了点,李避看着旗木得一脸的呆滞,他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开始看透他的身份,还会顺水推舟地做了这么一番戏。
便是自诩能说会演的李避,若不是之前看到旗老三时想通了这一切,怕是现在还被此人蒙在鼓里。
将三十份迷药给旗老三,未尝不是李避对他的一种考验。若不是旗老三知道他的身份,怎么会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治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