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钱了?”那个人问。
秦鹿点头:“还剩下八十二个铜钱。”
“呜!”那个人差点哭。因为他标注半两银,已经是便宜的要引起别人怀疑的价格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又没有本事再改。
就在他颓丧叹气的时候,秦鹿转头对护卫笑道:“也不需要你们押送了。我买了这么多,他,”说着指指那个人,“只是个半两银的黑标就送予我吧?他是个老江湖,没事可以给我讲些故事耍子。”
护卫们对那个人不屑一顾。
半两银的黑标,留下来绝对浪费粮食,他们也懒得护送。
想及这件事在他们的权限之内,很随意的点头答应。
…
…
赚大了!
踏出暨南牙行,秦鹿满脸狂喜。
他把成串的厨役往拴马桩上一绑,带着柳嫂子母女和那个人直奔春花居。
一个大厨根本没用,只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或者圆一下‘同僚之情。但是两个!这可是两个啊!
足足两个比四海楼的大厨还要厉害的大厨,绝可以撑起一座堂皇酒楼了!
昨夜梦到造水泥、烧玻璃、炼钢铁,锻兵器,清醒过来很明白都是说笑,不如开座酒楼妥当。
柳五儿识文断字,可以管账;
柳嫂子和那个人,可不就是稳当当的并列大厨?
他的人才可以折现!
…
春花居里一片冷清。
这里是一座酒楼,上下三层,占地不小,桌椅家具也都是现成的,按理说不难出售或者租赁。
奈何对面四海楼厨子的厨艺不错,东家刘富贵又是个有手段的人,让这里一片冷清,价钱也就低了。
“你要租赁春花居?”掌柜的是个女子,满脸惊喜。
秦鹿和她先做了自我介绍,知道女子叫‘李春花’,正是春花居名字的由来。
她大约二十三四岁的年纪,身材丰饶,脸上仍有些早年务农时晒出的红晕,长得并不漂亮。谈话间李春花也落落大方的:承认她本是农家女。
李春花早年家境贫寒,逃过灾荒。
妹妹饿肚子的时候,父母把她卖给来自盛京的陈姓行商做了奴婢。可惜陈官人命运不济,纳她为妾的当晚家里被贼人闯入,所有的直系亲属全被杀绝。
“我知道我是个不祥的人。”
李春花不安的道:“秦官人若是怕了这个,我也不留,任您走了就是。若是您还想租赁春花居的话……”
她眼睛明亮,带着红,“厨子们各有出路,早就走了。小二们却都是苦命的人。您若是愿意留下两个小二,二十五两银的年租我给您减免到二十四两。若是,
若是,
若是您愿意把食客们吃剩的饭菜给一位头戴黑色罩帽的病老汉,也照顾下他收养的孩子的话,我留您二十两就是。”
秦鹿愕然。
“好人呐!”柳嫂子弱弱的和柳五儿低语。
有秦鹿在,她不敢插话。
那个人却是愣了,对秦鹿道:“这么大的酒楼,二十两银很便宜了,而且……你不是缺个掌柜么?不如留下李姐姐?”
“那个谁谁谁来着?你喊她姐姐?”秦鹿问。
那个人的老脸蓦然发抖,脸皮子刷拉拉的颤成一片。
“该死的小人精!”他怒道:“我叫吴十方,今年十八岁!”
秦鹿呆滞,无语,揉眼,仔细看吴十方。
这个,他有点意外。
…
PS:这章几乎是抱着计算器写的。
咱们算个账啊,李春花为了孩子们减免了四两银,可以买四万个馒头。估计有人想了:她拿四两银自己照顾不是更好。
不过账不是这样算的,咱们可以想想两万块可以养活几个孩子?
只是养活而已。
另外也留个悬念,总之秦鹿会发现:真特么‘亏本亏到赚疯了’!
好人当有好报,众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