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是真佩服这位的脸皮,“简单说吧,我的意思是在北边找个港口开海!”
“开海?”杨一清大惊失色,吓得向四周瞧瞧,而后压低声音道:“臭小子,你知道这俩字意味着什么不?老夫劝你一句,趁早打消这份心思,那些人你惹不起的。”
看着杨一清老生怕怕的样子,王岳突然好奇了。
“部堂,你们晋商把两淮的盐给吞了,为什么不对海贸下手?是不是输了?而且还输得很惨?”
杨一清恶狠狠瞪着王岳,“不该你知道的事情,别问!问到了心里也是病!”
“哈哈哈!”
王岳朗声大笑,能让无往不利的晋商吃瘪,东南的这帮人有点东西。
“部堂,你先别急,我跟你说说我的打算,首先了,在北方选一两个条件好的港口,成立市舶司,然后呢,只要在市舶司完税,商品就可以出口海外。税率也不高,暂定二十抽一。朝廷只负责管理,并不会直接直接参与贸易。我就是想问问,您老人家会有兴趣吗?”
杨一清拧着眉头,好奇道:“没有了?”
“您还要什么?”
“那个……你不准备往外卖货?比如茶叶,丝绸什么的?”
王岳哈哈大笑,“收税是无本万利的生意,我干嘛还费力气啊!再说了,现在宫里拿得出钱采买商货吗?”
“哦!”
杨一清渐渐露出了不一样的神情。
其实晋商跟大海也不是完全没关系,比如向海商放贷,山西的钱庄就在做。但是海外贸易最核心的船队,却是把持在海商大族的手里。
由于官府表面上的海禁,使得正常贸易通道行不通,谁有船队,谁的拳头大,就要听谁的。
因此不管是丝绸商人,还是瓷器商人,都要给掌握船队的商人送礼,一句话花钱卖路!
而且这个买路钱还不便宜,足足是王岳提出的税率的六倍之多!
晋商当然试图组建船队,甩开海商自己干,但是对不起,他们的船队出了海,就再也没回来。若干天之后,人家给送来了一套沾血的衣服……
什么都不用说了,无往不利的晋商,结结实实摔了个跟头。
旱鸭子注定是旱鸭子,海里的事情,别想掺和了。
在那一刻,全体晋商的老脸,都被狠抽了一百八十下,个个肿得跟猪头似的。
没办法,玩不过就是玩不过。
一度晋商已经彻底放弃了染指海洋的心思,偏偏王岳提出了新的方案,正好触到了晋商最在意的地方。
“王岳,这事情太大了,老夫不能做主。不过你放心,很快就会有许多人登门。”杨一清顿了顿,沉吟道:“老夫能跟晋商走在一起,也是巧合。从此往后,老夫就把这些人都托付给你了。”
杨一清伸手按着王岳的肩头,低声道:“孩子,别仗着天子圣眷,就傻傻当个孤臣!人家给你的,到底不如自己抓着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