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不能做长史?”张诚反问。
“两年前他才是功曹参军事,怎忽然升为长史?”刘錡道。
“刘錡,不是我说,”张诚忍不住笑道:“你能两年从参军事升为司马,他为何不能从功曹参军事升为长史?”
“我这是凭借战功升的官嘛。”
“洁山之战、此次大勃律之战赵平都随军在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他原本就是从七品的功曹参军,又有资历,升为长史理所应当。”
“这也说的是。只是一想又要与他为同僚,而且官阶等同,心里就不痛快。”
“不论何人做官,都不可能一直碰到合得来的同僚,你要学会适应;况且当初赵平与你作对,也并非出于私怨,而是;现下你们都不是七八品的小官了,他也不会再针对你,你大可放心。”
他们正说着,刘錡忽然瞥见段秀实走进来。虽然不愿与他深交,但作为同僚面子还是要顾及的,刘錡轻声告诉张诚,之后站起来叫道:“段都尉。”
“刘司马,见过张都督。”段秀实也行礼道。
三人见礼毕,又随意说了几句话,段秀实自去订好的桌子与朋友吃酒。“他经李将军举荐,成为下折冲府都尉,看来李将军是要让他一直为将了。”刘錡说道。
“李将军对段秀实,与封都护对你又不同。李将军是要收他做心腹,以后不论去何处做官都要带着的;封都护则是使你升迁更加平顺。还是封都护对你更好。”张诚笑道。
听到这话,刘錡也微微笑着。但他却又想起一直没想明白的那个问题:‘为何封常清会任命我为嗢鹿州司马?’
……
……
“为何?”封常清手里捏着刚刚送来的、刘錡进的表达感激之意的信,对李嗣业道。
“是啊,为何?”李嗣业又道。因为封常清对刘錡的做法与他对段秀实的做法大相迥异,李嗣业也不明白,就在二人商议过一件军务后随口问起。
“因为你才四十余岁,而我已经六十四岁了。”封常清说道:“五十知天命,我已过知天命的年纪十四年,未必还有几年活头,再收拢杰出武将至麾下又有何用处?或者说,我即使将刘錡或其他武将收拢麾下,又能派上甚用处?”
听到封常清提起自己的年纪,李嗣业恍然大悟。因为封常清精神矍铄,平日里与四十来岁的将领看起来也无甚差别,大家总是下意识忽视他的年纪。但是,封常清真真切切年过六旬,已是老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