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刘錡看了张浒一眼,答应一声站起来就要离开;但他走到院门后却又转头道:“张叔,若有困难,一定与我说。”
“知道了,你走吧!”张浒又挥手道。
刘錡点点头,走出院门。
刘錡离开张浒家的时候已经不早,街上没有几个人。刘錡独自一人向自家里走,不知怎么又想起中午米特、唐妩他们与他告别的情形。
‘米特这小子真是呆头呆脑的,旁人都是诉说不舍,或者祝我早日升官,只有他絮絮叨叨地说起我上次离开嗢鹿州在龟兹镇做官后的情形。’
‘唐妩这小妮子不会对我有意思吧,说的那几句话真是颇有歧义。好吧,那几句话在这个年代应当并非语带双关,是我自作多情。不过我如果和她父母说娶她,甚至只是纳她为妾,她父母肯定答应,她自己也未必反对。’
‘天佑是不是知道了我没帮他提亲之事?见到我也没好脸色,比前些日子差多了。哎,他愿意怎么怨我就怎么怨我吧,反正我不会替他向唐家提亲。’
‘丹夫倒中规中矩,只是看他似乎很想跟我去龟兹镇,但父母不答应。这个,我还是不要干涉的好,若他能劝父母答应来投奔我,我自然接纳;他父母不答应,我也不会把他拉来。’
刘錡正想着,忽然听有人说道:“刘都尉,怎这个时候还在外面?”
“原来是赵长史,你不是也不在家?”刘錡侧头一看,见是赵平,出言道。他又四处看了看,发觉这是唯一一次与赵平单独吃酒的酒肆附近。
“我与你不同。你明日就要启程去龟兹镇了,需尽早歇息;我又不出门,这个时间在外面有何不可?而且,”赵平举起右手给他看了看手上的袋子。“我儿子又想吃这家酒肆的酱牛肉了,就来切几斤带回去。”
“怎么,不与我装了?”刘錡发觉他与自己说话的语气和平日里不同,笑道:“不装与我关系极差了?”
“你即将离开嗢鹿州,又只有咱们二人,我何必假装。”赵平也笑了。
“说的是。”刘錡道:“往后不再与你共事,新来的司马也不是像我这样的愣头青,你即使与他关系仍不好,也会像与我这般。”
“其实你做司马,对我们也未必没有好处。”赵平说道:“你虽然谨慎,但毕竟年轻,有时候让我们难堪,但有些事情也被我们钻了空子。”
“我被你们钻了空子?”刘錡道。他当然知道‘我们’指的是谁。
赵平点点头。刘錡也不想问到底是哪里被钻了空子,只是说道:“我只愿新来的司马不被你们钻空子。”
“哈哈。”赵平笑了出来。但他笑了一会儿却忽然停下,同刘錡道:“若是你说的那个能让衙门与本地大族团结一心的敌人出现,也未必是坏事,至少不会有这样的尔虞我诈。”
“你还是期盼不要出现的好。”刘錡道。
“说的也是。若真有这样的敌人,嗢鹿州所有人恐怕会经历十分可怕的事情。”赵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