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但我已经回不去了。’张兴权心里想着,去往公房履行作为幕僚应当做的差事。
刘琦一路飞奔回家,下马把缰绳一扔就向屋里走,丽娘刚迎到外间刘琦已经走了进来。她心中疑惑,不由得问道:“郎君,怎这个时候就回来了?”见刘琦神情不正常,又问道:“发生何事了?”
随即,令丽娘惊讶万分的事情发生了:刘琦忽然一把搂住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郎君,你这是,”丽娘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从未见过刘琦这幅样子,当初在别人家做奴婢时也从未有人教导过她如何应对男主人失声痛哭,一时手足无措。
“张叔死了,张叔死了!呜呜!”刘琦一边哭,一边说道。
“甚?张叔死了?这是,这是,”
“大食人打破新城,米国城后来也丢了,当时张叔正在新城,碎叶镇除了两个报信士卒外没收到任何新城将士,张叔死在新城了!”
“不仅张叔,米特当时也在城里,同样没有消息,大概也已经死了!”
听明白原委,丽娘顿时知晓刘琦为何会哭了。他来到安西后最艰难的一段时光被张浒照看,即使后来刘琦步步高升不再需要张浒,但这份恩情是泯灭不掉的。刘琦一直将张浒当做自己亲叔叔一般,听闻他战死,自然十分伤心。
“或许张叔在城破时逃出了新城,只是没有逃到碎叶镇。过不了几日或许就能在其他城池陆续接收的新城、米国城逃出散兵中发现张叔的名字。”她忙安慰道。
可刘琦不理她的话,只是低头痛哭。丽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边像是哄小孩似的柔声安慰,过了许久才让他止住哭泣。
丽娘扶着刘琦坐下,倒了杯水端过来;刘琦接过来一饮而尽,丽娘忙又给他倒了一杯。
“真是多谢你了。”刘琦又擦擦眼泪,对丽娘说道。
“你瞧你、又来了,我是你的人,有何谢不谢的。”丽娘笑道:“只要你没事便好。”
“不过是哭一阵,能有啥事?”刘琦笑着说了一句,但随即又露出狠厉的神色:“何况我还要给张叔报仇,也不能有事!”
“封都护点了郎君出兵救援碎叶?”丽娘道。封常清不是十分看重他吗?怎会在他情绪不稳的时候还点他出兵?‘莫非是刘琦请战,封都护不好拒绝?’
“我算哪个场面上的人物,都护岂会特意关注我是否有关系亲密之人在新城。”刘琦看穿了她的心思,说道。
“郎君,既然如此,你向封都护请求留在龟兹镇吧?”听了刘琦的话,丽娘反复斟酌,慢慢说道:“你情绪不稳,还是……”
她话没说完,就被刘琦冰冷的目光打断。“丽娘,我知晓你是为我好,但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我一定要亲自,为张叔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