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们已经接近都护为首的迎接队伍,孟飞军也能够看清最高的那面旗帜确实是都护的杏黄旗。他变得更加合不拢嘴。
这时鼓乐声忽然响起,迎接着这支立功而回的军队。孟飞军一夹双腿,赶去最前面。张兴权犹豫了一下,也一提缰绳跑过去。不论如何,他是这支军队的统帅,应当在最前方听都护的话。至于被有些人看做厚脸皮,也顾不得了。
孟飞军一开始还没在意他是否一并过来,在他踱马来到自己身旁后侧头看了一眼,仿佛才明白他为何过来。
他们一道骑马来到李珙身前十余丈,翻身下马走到身前一丈左右之地,跪下行礼道:“下官孟飞军/张兴权,拜见都护。”
“好好好。”李珙笑道:“二位功臣快快请起。你们身为功臣,我岂能受你们的跪。快快起来,快快起来。”
“多谢都护。”二人又拜了一拜,这才起身站在李珙身前。
“你们很好。”李珙又笑着说道:“不仅阻拦大食军十数日,还击破大食先锋军,斩杀大食兵两千,功劳巨大!吾要重重赏赐你们。”
他抬起头高声对五千将士说道:“你们击破大食先锋军,吾必有重赏!”
“多谢都护!”五千将士同时答谢道,声音震耳欲聋。
李珙又笑着说了几句话,吩咐校尉带领所部将士返回军营,又对孟飞军、张兴权二人道:“你们跟我来。”
“是。”孟飞军立刻答应一声,神色激动。在他看来,都护必定是当面出言勉励他,同时宣布赏赐。士卒的赏赐不好颁下,一个将领的赏赐还不好颁下?他不由得想着:‘也不知都护会赏赐我甚。说起来,这是我头一次被都护召见,真是令人激动又紧张。’
“是。”张兴权也答应一句,内心没甚波动。在他看来,这是都护顾及他在军中的威望才一并召见他而不是单独召见孟飞军。但即使召见他,最多也只是勉励几句,仅此而已。虽然他也是第一次被都护召见,却也不至于因为几句勉励就十分高兴,尤其在有孟飞军做对比的情况下。
可张兴权低头的时候一眼瞥见刘琦的表情,却见他皱着眉头看向孟飞军。张兴权好奇之下要再看,发现刘琦却已经恢复正常表情。‘这是怎回事?刘都尉对孟飞军有甚不满的?应当是我看错了吧。对,一定是看错了。’他想着。
他们二人重新骑上马,跟在李珙身后去往衙门。不多时来到衙门口,翻身下马走进去,最后来到都护公房。
李珙将所有侍卫遣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与刘琦、张兴权、孟飞军四人。待侍卫将门关紧,李珙看向孟飞军,没等他做出甚底回应就出言骂道:“你竟敢违背军令!”
孟飞军登时就被这一骂给骂傻了。他万万没有想到,都护私下里召见他竟然会出言叱骂。他一时楞在原地,毫无反应。
“我之前没亲自吩咐过军令,但刘都尉对你们三令五申,此次出兵谷口只是阻拦大食军,尽量不要与大食人交战,你却不听!”
“此战你确实打赢了,但你的计策我也看过,太过凶险。你怎就敢料定大食人会在哪里安营?就算在那一处安营,若离你们埋伏之地再远些,你们或许就无法攻入营中。”
“若在你们攻入营中时还在下雪,或许就不能用火把点燃帐篷,大食兵也就不会惊慌失措,你们袭营就会失败。”
“即使雪已停止,但若大食将领镇定自若,并未逃走呢?你们或许能杀许多大食人,可自己也会损失惨重,未必能得偿所失。”
“若是……”
李珙一连指出他的袭营之策中的许多问题,最后说道:“有这许多失败的可能,你竟然仍违背军令、带兵袭营,虽然最后打赢,但我也要惩治你!”
“都护,属下知罪,请都护责罚。”孟飞军这时回过神来,忙跪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