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对!”曹方峰却笑着说道:“这可是都护与刘都尉新想出来的法子,大食人之前根本没打过这样的仗,怎能想到如何应对?咱们能轻松杀大食兵理所当然。”
“方豪,我记得你刚听到巷战这个词的时候,不,昨天时候,你还说都护与刘都尉是异想天开,怎么今天就变了口风?”夏传涛忽然问道。
“哎呀,干嘛追问这个!昨天我眼瞎了还不成吗!从上午你们就用这个调侃我,现下都是晚上了你还没在用这个调侃!”曹方峰跺脚说道。
“哈哈!”众人立刻大笑起来,包括平日里一直不苟言笑的宋五。
实在是今天杀大食人是在太容易了。大食人正式发动攻城那一日、二月十五当晚,将领告诉士卒在城墙不可守之后,他们要退守城中,依靠地道、街巷与坚固的房屋继续抵抗大食人。
听到这话,士卒当场傻了。他们虽然多多少少听说过些风声,但大多数人都并未往巷战这方面想(废话,之前从未有过大规模有组织的巷战,谁会考虑这种情况),大多数人都与夏传涛想的差不多,认为是要坚守最坚固的几栋宅院,地道是用来连通这些宅院的。现在却忽然告诉他们地道是用来打从未听说过的巷战,士卒当然会脑子不够用。
过了好一会儿,士卒们才回过神来,然后就是连声对巷战的置疑。这也正常,毕竟还没有人一开始就以巷战为手段与敌军交战。
由于没有先例,无论如何说服不了士卒们,于是李珙、刘琦等大将亲自出面,要求士卒必须执行军令;又用言语相激,说打巷战才最能为亲人报仇。
在军令与激将法的双重作用下,士卒们答应执行巷战,但心里仍有疑虑。将领也知道士卒有疑虑,可他们也不知如何化解;何况许多将领自己也对巷战不大相信,更无从化解。他们只能嘱咐大义教官多多诉说对大食人的仇恨,鼓舞士气。
昨夜大食兵在西面城墙取得突破后,另外两面守将也纷纷命令士卒撤退,按照安排进入地道。有些士卒躲在深处明日一早去河北大营,有些士卒则躲在较浅的地方,明日冲出去与大食兵搏杀;还有些人守在嗢鹿州衙门里,明天吸引大食军主力。
饶是早有安排,对士卒的组织也还算不错,近两万士卒钻入地道也出了许多问题,太阳刚刚落下就开始进行,一直到第二日天蒙蒙亮才算结束。
当见到第二日的太阳后,刘琦不由得叹道:“我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幸好昨夜大食人没派兵入城,不然恐怕是凶多吉少。”
天亮后,大食军入城,分作数支在城内搜检。躲在浅层地道的大唐将士能感觉到有人在上面行走,忙屏声静气,在走路声消失后从地道中钻出,冲到街巷上杀人,或就在院里杀躺在床上的大食兵。
大唐将士忽然发现,杀大食兵从未这样简单。大唐将士就好像敲人闷棍的小混混一般,不用费多大力,更不用担心自己被人打,轻松取得战果。
亲眼见到这一幕后,所有士卒都在心中为巷战欢呼起来!能做敲人闷棍的小混混,谁愿意当正面砍人的大流氓啊!大流氓看着很爽,但稍不留神自己就被砍死了。哪儿像敲人闷棍,安全环保无污染。
士卒打巷战的士气也空前高涨。他们又躲进地道里后,心里一面为巷战欢呼、为‘发明’巷战的刘琦欢呼,一面热切盼望着大食人赶快再派人过来。
大食人也没辜负他们的期望,又派人过来两次,被杀三次后才醒过神来不再派兵。不过此时夏传涛这一队也已经十分满足,又因快要天黑,按照军令向深层地道赶去。
“不用这个调侃你用啥调侃你?”夏传涛又笑道:“才过去一天你就忍不住了?我过去在军中时候,因为一件事被同火同队笑话了三个月。”
“这不是正高兴,干嘛不说点儿高兴的事,非说我的嘴误。”曹方峰又嘀咕道。
“大家可不是笑你嘴误,而是笑你傻。”他兄长曹方豪实在忍不住,在他耳边说道:“当时你以为谁不是你这样想的?大家想的都一样!可只有你说了出来。不取笑你,取笑谁?”
“真是太坏了!”曹方峰忍不住说道。
“哈哈!”大家又听到他的话,虽然不知曹方豪对弟弟说了啥,但也能猜到,顿时又笑起来。
他们这样一路笑闹,抵达地方。这里距离伊丽河很近,几乎都能听到河水的流动声。
“你们过来了?”见到夏传涛这一队人赶来,此处主官赵平立刻笑道:“快,趁着天还没黑,渡河去河北大营。再晚些你们就得在地道里过夜了。”
“是。”队正答应一声,就要带领所属将士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