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咱们的接应竟然是大勃律人。”看着没谨走进地道后,陆队正忍不住说道。
是的,昨夜赶来支援他们的军队不是大唐经制之军,而是沃松带来的大勃律军队;这个没谨也不是安西的汉人或突厥人将领,而是大勃律国将领。他统领一百士卒,相当于大唐旅帅。
大火烧城后沃松再次主动请战,李珙不得不准许。但刘琦担心大勃律军队战力太弱,不敢让他们单独防守几户宅院,甚至不敢将他们放在边缘地区作为接应,只留在周围都是被大唐军队控制的宅院下面接应。
但他却没想到大食将领派兵绕过边缘对中间的宅院发动进攻,大勃律人渡河来到喔鹿州城当天晚上就参战。好在大勃律军队战力不弱,帮助大唐守军守住宅院。
“陆队正你这话可说的不对,”听到陆队正的话,苏教官立刻说道:“只要战力不弱,又何必在意是大唐将士或是番国将士?”
“你说的是。”陆队正其实并不赞同苏教官的话,他还是讲究华夷之辩的。不过现下安西宣传的主旋律是凡愿意抵抗大食国的不论哪一族哪一国都是自己人,不得侮辱、诋毁、歧视,他不愿惹麻烦,干脆认错。
“你能这样想做好。”苏教官也不会穷追猛打,又问道:“昨夜咱们这一队伤亡如何?”
‘你这说话的语气好似上官。’陆队正心里想着。但因苏教官在这一队将士心中威望很高,还在他们两个队正之上,回答道:“咱们这一队昨夜战死三人,重伤五人,二十一人轻伤。已经派人通报旅帅伤亡详情。”
“赶来支援的大勃律人战死九人,重伤二十人,轻伤不知。”
“伤亡达到一半了。”苏教官轻声说了一句。一队五火,每火十名士卒,火长一人;队里又有队正二人、新设立的大义教官一人,总共五十八人,伤亡二十九人已经达到一半,损失惨重。
“战死士卒尸首我瞧着都已经收敛了;重伤士卒可去找郎中治伤了?”他又问道。
“已经安排轻伤的人带着去找郎中了。”陆队正道。
“咱们伤亡太重了,必须向旅帅、校尉请求退下去休整。”苏教官又道:“战死三人不必提,重伤五人没有三四个月无法归队,轻伤也得休息几日才能把伤养好,不然也会影响战力。”
他说到这里,不由得看了一眼杨队正。杨队正腮帮子被射穿,按照对受伤等级的划定是轻伤,但如果不退下休整,每日指挥士卒与大食人搏杀牵动伤口,一个月都未必能够愈合。
“总而言之,必须请求退下休整。士卒们虽不怕死愿与大食奴血战到底,可这种牺牲得不偿失。”苏教官又道。
“不如你去向旅里面的张教官请求。”陆队正道。大义教官与军事主官是两个系统,而且事情传递效率比军事主官要快得多。
“不成。”苏教官却断然否决。“大义教官并没有命某一支兵退下休整的权力,我若向张教官请求,必定得罪马校尉与牛旅帅。”
“我不在乎得罪他们,反正大义教官又不归他们管;但对你们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