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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都尉,据各处报上来的战果,此战又是大胜啊。”王胜看着战果统计,笑着说道:“没想到竟然能夺下这许多宅院。虽然后来大多又被迫放弃,但也杀死数百大食兵,缴获兵器无数。”
“损失也不小。”张诚却不像他这样高兴。“咱们也损失了数百人,几乎与大食奴损兵相当。”
“咱们攻打宅院,大食奴则是防守宅院,损失大才是正理。如今损兵与大食奴相当,就是将士们表现得极好了。”王胜反驳道。
“只是我有一点十分奇怪,有三个队损失极其轻微,其中甚至有一队一兵未损。若说损失轻微,消极避战也能做到,但他们又杀死数十大食兵,而且能确定不是作假。”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恰好遇到几支战力弱小之军?也不对。留作接应的军队决不可能是战力弱小之军,但这三个队又都遇到过援兵而且将其轻松击败。这到底是甚底缘故?”
“因为他们击杀了带兵的大食将领。”刘琦这时终于说话了。
“击杀带兵的大食将领其属下大食兵就一触即溃?若是在院外野战也就罢了,可守在宅院里为何也会立刻溃退?”王胜又问道。
“因为咱们安西将士仇恨大食兵,大食兵却不仇恨咱们安西将士。”
刘琦解释起来。“就算是精锐战兵,又有几人愿意拼尽全力甚至拼命与咱们安西将士交战?他们只不过是当兵吃粮,再希图捞到些战利享受罢了。而要享受战利,必须活着,死了就甚么都没了。”
“处于军阵中或有将领压阵,还能尽力;若不处于军阵中士卒人数较少,压阵的将领又死了,干嘛还要全力与我军交战?万一战死了岂不是大亏?所以自然而然会逃走。”
“反观咱们安西将士,尤其是此时在嗢鹿州与大食兵交战的将士,其中许多人因与大食奴有血海深仇,宁愿战死也要为亲人报仇;剩下与大食奴没仇的人整日在这种情景中,也对大食奴萌生仇恨,战心、士气高昂愿与大食兵拼死交战。”
“原来如此。”众人听了他的解释觉得十分有道理,都点头说道。张诚又想起一事,问道:“这就是你在此战之前说攻打宅院并非一定会损失惨重的缘故?”
“正是这个。”刘琦道:“其实不说大食兵,就算咱们安西将士,从前不也是当兵吃粮、盼着战利?过去从未以数十人为一支与敌兵交战,主将战死还有副将能够指挥不会缺了将领压阵,所以没有显露出来而已。”
“确实。”王胜听了他的话一开始有些不服气,但细想来确实如此。
与大食人开战前大唐将士大多数时候士气高昂,但那是因为众人都认为大唐军队天下第一、敌军都不是对手,还能虏获许多战利的情形下。如果面对吐蕃这种不仅战力不弱,打赢了没甚好抢的敌国,将士们的士气就会变得很低,不愿交战。
“但这都过去了。”王胜又道:“现下咱们安西将士宁愿同归于尽也要杀大食兵,依照刘都尉这个战法,必定能够轻易打败大食奴!”
“以后每战都要士卒首先射杀大食将领,以求大食兵溃逃,轻易击败他们。”赵光密道。
“就是。”孟成康也说道。
“哪里这样容易。”刘琦又道:“大食将领又不是傻子,以后岂能不有所防备?他们还可以增加每户宅院驻守将士人数,设立副将在主将战死时代替指挥,总有法子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