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解散哈迪军,他们就会认为自己永远都是大食人的仆从,进而导致那些有能力、有理想的人不愿意为我国效力,心怀秦那国甚至与秦那国安西大都护府私底下有联系,进而导致我国始终不能稳固统治这片土地。”
“秦那国政府也没有允许这片土地上人口众多的突厥人单独见建立军队。”并波悉林道。
“秦那国政府与我国政府的组建形式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而且秦那国也没有强迫所有突厥人完全听从政府统治,允许许多突厥部族存在;而且这些部族只需要按时缴纳一定赋税,就可以不遵从秦那国的法律。”萨利赫立刻回应。
“你说得对。”并波悉林承认自己犯了错误,又出言道:“确实不能解散哈迪军;但管理一定要严格起来。”
“让法里斯·何指定两名秦那人士兵为专职传令兵,我再指派两名懂得秦那语的大食士兵也去担任传令兵;如果哈迪军要与其他军队沟通但法里斯·何自己又没有时间,只能派这四名传令兵进行沟通,不能安排其他人。”
“这四人身上要携带信物,还要知道口令;每次出动至少两人,而且一名秦那人一名大食人,不可违背。”
“哈迪军士兵不能随意在不同宅院中行走,只能在安排他们住的宅院;督促哈迪军士兵学习大食语,每天至少要学习三个小时,尽快熟练掌握。……”
并波悉林一连说出许多对哈迪军的限制。
听到这几段话,萨利赫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些限制简直将哈迪军当成‘犯人军’,看管的不比犯人轻,一定会引起包括何普在内大多数哈迪军将领士兵的反感。
但这些限制条款又不能说没有道理。大食人与秦那人的区别太大了,甚至超过与印度人的区别,要想防范秦那政府军士兵假扮哈迪军带来危害,似乎只能这样做。萨利赫也只好默不作声。
“书记官,”说完限制条款,并波悉林按照习惯要叫书记官记录下来。但他话才出口就想起书记官都被他赶出帐篷,还没叫回来,又回头对萨利赫吩咐道:“齐亚德,只能麻烦你记录了。”
“我从前也做过总督的书记官,今日正好回味一下当时的情景。”萨利赫笑着说了一句,走过去开始记录。
这时并波悉林看了侯梅德几眼。他和萨利赫一起进入帐篷,但进来后一直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赛义德,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并波悉林出言问道:“你也是因为哈迪军的事情来找我的吗?”
“不,我求见总督不是因为有关哈迪军的事情;实际上,我只是与齐亚德偶然碰到,并不是一起来的。”侯梅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沉声说道:“我来,是想请求总督,从嗢鹿州撤兵!”
“从嗢鹿州撤兵?”并波悉林下意识重复一遍,然后厉声说道:“赛义德,你疯了吗!”
“仗已经打到现在这种程度,数万士兵战死,已经占领全城五分之四的土地,秦那军也已经损失巨大,再加把劲就能夺取整座城,这个时候你劝我撤兵?”
“而且我记得半年多以前正是你说,应当加快速度攻打嗢鹿州、在秦那人将更多与我国没有仇恨的人教育成痛恨我国的人之前,打败他们,消灭以曾被俘的人为主组成的军队。”
“也是你说,退让不能带来和平。秦那人使用的制度会使秦那官员只能顺着士兵的想法做出决定,一旦违背士兵意愿就会反噬自身。如果秦那官员与我国停战,愤怒的士兵会杀死官员,推举愿意带领他们报仇的人为官,继续与我军交战。”
“可现在,你却劝我撤兵?你是在树上摘桃子的猴子吗,变化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