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支军队也分到了葛逻禄奴仆?”真正的赵平惊讶地说道。非常惊讶,非常非常惊讶。
“确实被送来了。咱们一共六个百人队,送来一百五十个奴仆,每个百人队二十五人。”何普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又说道。
“大食人到底打的甚主意?”
“是啊,咱们竟然也能分到葛逻禄奴仆,总督或者其他将领到底想做甚?”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他们哈迪军将士,说难听点儿两天前地位还不如葛逻禄人,只比奴仆稍高一点,面对任何一个真正的大食人包括小兵,他们这几个百夫长都不敢得罪,说话客客气气;而且他们也并未参加围攻两个葛逻禄营寨,连对功劳的奖赏都说不上;大食人到底在想啥?
“一个个,脸色都这样难看干甚?”六个百夫长正议论,始终保持平静的何普咳嗽一声,又说道:
“无论如何,大食人赏给咱们葛逻禄奴仆是对咱们哈迪军重视,你们也可以彻底放心,不必担心落到葛逻禄人的下场,既然如此,议论归议论,脸色何必这样难看。”
“何将军,话是这样说,但所谓伴君如伴虎,必须得小心;何况并波悉林或其他将领又不是咱们侍奉惯了的上司,心里没底啊。”有人又道。
“谁心里没底,你也不应心里没底。”何普却对说话这人笑道:“史信,你可是出身史家,被大食人倚重;说句难听的,就算哈迪军被解散、所有士卒分给大食兵做奴仆,你大不了回碎叶镇衙门做官,无论如何不会有事。”
“我这不是为麾下士卒担心么。”史信笑笑说道:“毕竟已经统领一年多,有点儿感情,不愿他们都去做奴仆。”
他出身碎叶城突厥大族史家,也是现下大食人在控制区最倚重的家族,这一族族人若胆敢反对大食自然严惩不贷,但若无对抗大食的举动,除并波悉林外无人敢随意动他们。
而且史信过去曾在唐军中为校尉,懂得用兵打仗,原本被定为哈迪军主将,因驻守碎叶城的大食将领担心史家势力太大才换成何普。他根本不必担心。
“你放一百个心吧,不会有事。”何普对他说了一句,又对另外五个百夫长说道:“你们也都把心放肚子里。”
“何将军,你是不是有啥内幕消息,快给我们说说?”赵平忽然问道。
“何将军,是不是有内幕消息?”
“老何,你真有内幕消息,别自己藏着掖着,让我们担惊受怕的,自己却偷着高兴。”
其他人也纷纷说道。
“算不上甚内幕消息,也与这次分给咱们葛逻禄奴仆没干系,只是我得知后就安心了。”
何普又吊了众人一下,才出言道:“昨日我去侯梅德将军的帐篷,听他提起还要在碎叶镇征兵。”
“还要征兵?”
“是,还要征兵。据说打算征兵万人以上。”何普点头。
“征这许多兵,能征得上来么?”
“要是强征,当然征得上来。碎叶镇当初户籍就有二十万户以上,还有许多没被编户的突厥人;即使碎叶城人口大减,也有百万以上,其中青壮至少十几万,征来一万人很容易。但战力如何就不好说了。”
“战力如何得看俸禄、训练。俸禄高、训练严,战力就强些;俸禄低、训练松,战力就弱些。”
“侯梅德将军没有细说,”何普解释道:“但俸禄不会低,咱们麾下士卒的俸禄也会涨,至少一个人当兵能养活全家。训练也会严格起来,派善于练兵的大食将领训练。
所以大食人是真心想建立一支能打仗的军队,不是变相给大食兵征召仆人。
既然大食人真想组建能打仗的军队,就不会对咱们哈迪军如何。咱们这五百来人好歹还上过战场,和唐军真刀真枪搏杀过,老兵油子赶出去就是,不会解散,更不会像葛逻禄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