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里斯本人是值得信任的,但他说的话有真有假,或者没有说出全部实话。不过,根本无法分辨他说的那句话是真的,那句话是假的。”并波悉林坐在椅子上沉思一会儿,说道。
“法里斯值得信任,这就是说哈迪军值得信任了?”
“不,哈迪军不值得信任。”
“总督,您是什么意思?”侯梅德被搞乱了,不得不问道。
“你没有看到我说出他本人可以带领部分士兵留在城里时的表情,因为那个表情,我断定他本人值得信任;但正因为如此,他又说愿意带领所有哈迪军士兵加入骑兵集团,反而证明哈迪军不可以信任。”
“法里斯已经解释了原因,是担心有士兵逃跑。”
“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应该向我请求将全军留在城里,而不是派出去,不论他管制的有多严,总会出现漏洞,导致部分士兵逃走。要想让人打消逃跑的想法,难道不是断绝他逃跑的可能吗?”
“总督说的有道理。”侯梅德勉强听明白了这两段绕着圈的话,觉得特别费脑筋。虽然他现在能够思考复杂的问题了,但只要不是打仗,他其实不想思考。
所以侯梅德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问下去,而是说道:“总督,按照法里斯的说法,哈迪军暂时无法编入骑兵集团。那么应该怎么办?”
“如果在秦那军跨过乌浒河的消息传来时哈迪军已经恢复正常,就编入骑兵集团;如果没有,就不编入。但不论如何,我都要让他们离开木鹿城。因为法里斯的态度,我不能对哈迪军放心。”
……
……
“将军,你刚才为甚说出因为粮食被克扣导致士兵们饭不够吃,只能停止训练?”并波悉林和侯梅德说话的同时,何普已经走出总督府,翻身上马要赶回军营;他的一名护卫忍不住问道。
“你是担心被处罚的粮草官因此忌恨我,处处给咱们哈迪军穿小鞋?”
“属下就是这样想的。”
“你想的也不算错,粮草官阿奈斯确实很可能忌恨我,但我当时不得不那样说。
并波悉林想做甚?他想进入军营,可我能允许他进入军营吗?虽然这时杀死他所有将士都活不了,但如果某人冲动之下做出不该有的动作,怎么办?”
“军中也不是所有将士都这样想。”护卫沉默一会儿,又争论道。
“我知道不是所有将士都这样想,我甚至知道哪些将士这样想,哪些将士不这样想。但你能控制总督在军营中的活动范围吗?总督会听从咱们的建议吗?不可能。为了防止出现最坏的情形,只能抬出这个理由阻止总督入军营。”
“将士们太可恶,当初若不是将军饶了他们一命,大多数人早就已经死了;他们不但不感恩,反而欲陷将军于不利,真是该死!”另一名护卫说道。
听到这番话,何普没说话。他确实绕过将士们一命,但这些将士之所以会陷入死境,也是因为他的缘故,他们岂会对他感恩?
其实哈迪军的情形完全不是他向并波悉林所描述的那样;哈迪军将士不仅仅是想要逃走,而是想要造反,造大食国的反,重新投靠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