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来后,火头军将晚饭送来。因刘琦的特意嘱咐,他们不仅有飘着几粒肉渣的羊汤,还有几大桶猪肉。
众人顿时十分欣喜。他们虽听夏传涛说过晚上会有猪肉吃,但以为每人只能捞到一二两,没想到这么多,分到每个士卒头上将近半斤。众将士纷纷朝着刘琦主帐的方向大声表示感谢,引得临近各军十分艳羡。
“刘中尉这样安排,不怕各军不满意么?”夏传涛不由得问火头军。
“刘中尉已经传令全军,告诉所有将士为何对你们优待,以此鼓舞所有人奋勇与大食兵交战。
而且这种事从前也不是没有过:主将亲自为先登将士斟酒也是十分平常之事,中尉只不是将其扩展到数个团而已。”火头军笑着说道。
“说的也是。”夏传涛听这人说的有理,笑了笑没再说话。
众人吃过东西,坐在营地中消食。在连成一片的营寨中,虽夜晚风大,但被帐篷层层削减到了他们这处只剩下细细微风;而由于此时还处于夏末,待在帐篷里反而会觉得热,所以都在外面待着。
“米特,这里距木鹿城还有多远?”丹夫说道。
“还有二百多里。过河前中尉当着全军将士的面说过。”
“是么?我忘了。”丹夫‘嘿嘿’笑了两声,又道:“若没有大食军阻拦,咱们每日可以走三十里吧,这样算来,不到十日就能抵达木鹿城,再用一两日破城,十日内打下木鹿。
打下木鹿,就可以尽情报仇了。木鹿是呼罗珊大城,又听说许多其他城池的百姓迁到这座城,总得有二十万人吧?屠了这座城,大家就能报仇了。”
“丹夫,咱们少说这话。”米特赶忙小声说道:“咱们都没有关系极近的亲人死在大食兵手里,若被碎叶镇出身的将士听到,或许会被他们误会是在冷嘲热讽。帐中可不仅是咱们火八人。
而且,大食将领怎么可能不派兵阻拦、让他们轻易来到木鹿城下?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局面完全败坏?他在河边就安排了将士驻守。”
“三五千人,够做甚的。”
“三五千人,已经阻拦了咱们半日。明日至少再用半日夺下,算下来共阻拦一日。”
“明日清晨一次进攻就能击溃大食全军,根本用不了半日。”
“这可说不准。没准今晚大食兵反击,夺回寨墙一角。”
“依我看,大食人今晚多半会逃跑。但又逃不了,被围在当中死活无法突围,明日清晨向刘中尉请降。而刘中尉会假意接受,骗取大食兵投降,然后处死大多数,只留少数人活命,再将阿费夫三人押到河岸边凌迟处死。”丹夫说道。
“我觉得会反击。”米特坚持自己的观点。
丹夫见状又要说话。但他的话尚未说出口,脸色忽然变了。
“哈哈,大食军果然反击了吧?”米特也转过头看向大食军营方向,瞧见火光,又听到若有若无的喊杀声,笑着说道。
但很快,他的脸色也发生变化。“不对,不对。火光太亮了些,若只是照亮两军交战,根本用不到这么多火把。大食军这是在作甚?”
……
……
“禀报刘中尉,大食军对驻守寨墙一角我军发动夜袭,打了一会儿忽然后退,众将士还不明白缘故,大食弓箭手已经点燃包裹箭头、浸了油的布,把箭矢向我军射来。众将士猝不及防,虽然没被火点燃身上,但因为躲避箭矢不得不分散开;而且大食兵还在射箭。”一名士卒跪在刘琦身前说道。
“大食人这是要作甚?他们就不怕将寨墙点燃?大食军营的寨墙我看过,也是用木头搭建的。几支箭矢点不着,多了也能点着。”张兴权有些不解地说道。
“快,派兵增援。”刘琦却并未思考这个问题,而是立刻下达命令。“命贴近寨墙驻扎的军队立刻全团动员起来,听我命令损失支援。”
他在紧贴寨墙的地方驻守了整整十个团、两千五百多人,就是为了应对大食人反击;若不是他们占据的寨墙一角太小容纳不了太多人,他绝对将这些将士全部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