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步,众将士多是打老了仗的,明白营地已经不可能守住,纷纷向后退去;原本正在灭火的人也停止泼水,转而双手高高举起木桶放到脑袋上,又调转过来将自己浇个透心凉。
有几个校尉却还不死心,大声喊着命将士灭火。听到上官这样的命令,众将士不敢再撤,却也不去灭火,只是站在原地。校尉见状从高处跳下,发疯似的抓住众人使劲摇晃,让他们去灭火。大义教官走过来劝说,好说歹说总算将校尉劝走。
“大食兵要突围了。”王大喃喃地说了一句。
……
……
“快,快,赶快走!”阿费夫伸手拉着自家女人,在众护卫的保护下边走边大声喊道。
“快,快!”众千夫长、百夫长也纷纷叫道。
“将军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从死局中找出一条生路。”在他身边同样拉着一个女人、和他一块逃跑的阿迪勒饱含敬佩之意说道。
在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包围的情况下,阿费夫利用手头仅有的投石车、帐篷、火石与狂信徒,竟然愣生生破开敌军的包围,让大食兵能够逃走。虽然编制已经几乎被完全打乱,也不可能让所有士兵都逃走,但这在阿迪勒看来仍然是不可想象的。
“现在不要说这些话了,先逃出去要紧。”阿费夫嘴角向上翘,但却没有回应阿迪勒的话,而是这样说道。
“是。”黑暗中阿迪勒看不见阿费夫的表情,以为这位上官仍然完全冷静的在琢磨如何能够逃出去更多人,心里更加敬佩的同时答应一声,不再说话只是仅仅跟在阿费夫身旁。
“从这边走!”阿费夫离开营寨,站住向三个方向看了几眼,指着正东方说道。
‘为什么要向东方逃跑?’阿迪勒心里疑惑:‘如果想要尽快远离秦那人,应当向南方逃跑;如果寻求更高的逃跑概率,应当从被点燃的营地最多的西面跑。’
“因为秦那人也觉得咱们会向南方或西方跑。”阿迪勒并未问出口,但阿费夫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老部下在想什么,主动解释道:“西面火势最大,南面距离最近,不仅我军知道,秦那人也知道。他们也会猜测我们会从这两边之一逃跑,从而调动骑兵部署在这两边营地的后面,阻拦咱们。
所以,为了使埋伏在营寨外面的地方骑兵最少,不能从南面或西面撤走,只能从北面或东面。而北面会一头撞进秦那人的来路,又有别的更加危险的情况,所以要从东面跑。”
“将军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连秦那军的动向都预判了。”阿迪勒再次夸赞道。
“小心!要穿过秦那军营地了,不要被火烧到。”阿费夫忽然叫道。
“是,大家都小心!”阿迪勒答应一声,又对众士卒喊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正在燃烧的营地附近,走进两座营地中间的夹缝道。阿迪勒向两边看去,见到营内已经燃起冲天大火,凡是可以燃烧的东西几乎都被烧着了。火势也正在向四面八方蔓延,估计很快就会蔓延到夹缝道,与邻近营地合为一体。
“快走,快走!”阿费夫这时又吩咐道。
听到这番话,阿迪勒顿时不再张望,紧跟在他后面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