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营地都仍旧保留?”张兴权追问。
“命将士拆掉前营营寨吧。”李珙又想了想,给出回答。
“是。”张兴权答应一声,转身退下要去执行命令。
但却被李珙拦住了。“兴权,不必急于回去,反正此时还是上午,拆除前营营寨也不必着急。
而且孤也有几句话对你说。”
“臣聆听殿下命令。”
“你不必如此,孤也不是对你下达命令。”李珙闻言说道:“之前的事,孤一直想对你说声抱歉,可总是忙碌也没空;恰好此时略有一丝空闲,就对你说……”
“殿下折煞臣了,臣岂敢接受殿下‘抱歉’这两字。”不等他说完,张兴权急忙说道。
“这有何不敢接受的?”李珙笑道:“孤虽是君主,但也不是事事都做得对。之前孤藏在军中,却不告诉你,孤后来想着觉得自己做差了。”
“殿下严重了。殿下当时不告诉臣是出于安全考量,臣明白。”
“你难道就会泄露孤的行踪不成?既然不会,那孤不告诉你,就是做差了。”
这话张兴权没法接。他若是说李珙不告诉自己是对的,等于说自己会泄露行踪;可若说自己不会泄露行踪,却又等于说李珙不告诉自己行踪是错的。怎么接都不对。
“你看,无话可说,孤应当对你说抱歉。”一边说着,李珙弯腰行礼。
“殿下折煞臣了。”张兴权只能再次说出这句话,而且躲闪起来。
但他虽然嘴上不敢接受,心里却变得好受许多。李珙对他隐瞒还罢了;对他影响更大的是,在殿下公开露面后他从大军副统帅实际变成了粮草官。虽然这个差事也十分要紧,可并不能凭此在军中获得威望,对他不是好事。也因此张兴权心中也有怨言。
可这些怨言在李珙说出抱歉又行礼后都消散了。
李珙看了一眼张兴权的表情,微微一笑,不再提此事,又要与他说起正事。
但在话出口前,他无意中看了一眼东侧山水相间的景色,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东侧因为山水相间,所以山峰上与湖旁长有许多树木,是他们进入波斯后很少见到的成片树林,前几日驻兵在城外,他没少从营寨向树林远眺,对树林还算熟悉。
但此时他看向树林,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树林范围似乎扩大了。
“快,快派人通知留守营寨的将士准备迎敌,再有一人去向刘琦通报敌袭!”看了几眼,李珙忽然脸色大变,大声叫喊起来。
“殿下,怎么回事?”张兴权愣了一下,下意识出言询问。
“孤适才觉得东侧这片树林似乎与前几日有些不同,范围好像扩大了似的。可孤忽然明白过来,不是树林扩大了,是有人穿着绿色外衣,从树林中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