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仅此而已。”李珙说道:“今日有将士登上城头,而且至今用的兵都是昭武九姓或波斯的兵,始终没用镇兵攻城,这就是一个不小进展。”
“可波斯兵没能在城头上占据一块地方,使后续人马可以登上城头,建立稳固阵地,从而夺取城池。”
“你这就太苛责了。”李珙又道:“不论如何,有兵首次登上库法城头,都应当奖赏。
你立刻传令下去,对登上城头的哪个团进行奖赏,对首先登上城头的将士奖赏。”
“是。”
“今日的死伤呢?”李珙又问道。
“今日战死将士五百多人,受伤一千五百多人。另有数百名民伕受伤。”刘琦回答。
他嘴里的民伕可不是从伊斯法罕赶往胡齐斯坦一路上征召的波斯民伕,这些民伕都已经被作为波斯军的后备将士,哪个波斯团死伤较多,都会用波斯民伕做补充。
刘琦说的民伕,指的是来到两河流域以后征召,大多数时候强征的天方人。大食国已经尽力在坚壁清野了,但也只能做到将城中的百姓、粮食、财富等强行搬到库法城,无法将周围村子里的人也都搬走。更何况,即使他们想搬,村民也不会答应的。
这些村民当然都落到安西军手里。安西军大肆征粮、征伕,不过还没有超过大多数村子的承受底线,所以这些村子都还恭顺,只要不入村,愿意提供粮食、民伕或其他东西。当然,这一点仅在安西军打败仗之前有效。
“战死七百多人,算上前十四日战死的兵,总计战死已经超过五千人了。受伤将士,也在万人以上,虽说大多数将士都只是受的轻伤。”李珙叹道:“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惨重的死伤了。
这样多的死伤,军中将士可有怨言?”
“军中将士,确实有怨言。不过都被我弹压下去了。”刘琦道。
除了几个呼罗珊团,其他波斯兵根本没打过这样惨烈的仗,一般打到这种程度在波斯都应该退兵了,不会继续打;因此许多人都萌生退缩之意。
昭武九姓之兵倒是还好。毕竟他们见识过安西军在河中之地、呼罗珊与大食军奋力交战的情形,对目前自己可以感受到的损失还能接受。
不过刘琦遏制住了波斯兵退缩的想法。首先当然是镇兵压阵。波斯兵都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过镇兵,因此还不敢违背命令。
其次,是用破城之后能得到的财宝来诱惑众人。刘琦已经反复做过许诺,以道祖的名义起誓,一旦破城后会让将士们拿到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得到的财宝。
其三,是不断有人填补空缺。波斯民伕不仅填补波斯军的空缺,也少量填补昭武九姓各军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