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语不知道明双鲤家底如何,但回想起她那座奢华豪宅,想来比炎京普通人家好一点点。但就算如此,朝廷大臣也不可能听命于她一个丫头片子,他们连先皇刺杀案都敢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想要糊弄一位新任女皇简直是驾轻就熟。
因此她必须从头开始寻找忠于自己的下属,那整个辉耀,有哪个地方比炎京皇家学院更适合招兵买马吗?——皇家学院的本意就是,这里是为皇帝培养工具人的黑心工厂啊!
与其当了皇帝之后再进行校招,何不直接趁这段寻剑争位的时间,直接从皇院这个大卡池里甄选那些功能强、潜力大、立绘还好看的工具人呢?
‘组建班底、聚焦目光、展示自我,将所有麻烦事都堆在一起完成就变得简单多了……而且一出场就将获得这场游戏的主动权。’乐语忍不住想道:‘如果我是她的剑鞘就轻松多了……’
本来乐语以为寻剑者在这场游戏的作用不大,只是作为制衡剑鞘发挥的大腿挂件罢了,但明双鲤刷新他的认知——谁是谁的挂件还说不准呢!
“哼!”
茶欢老校长重重一跺脚,缭绕的辉光顿时一扫而空,大演武场再次安静下来。
“各位的激动令我非常欣喜。”明双鲤抚胸说道:“说老实话,刚才我已经做好满堂鸦雀无声的准备,甚至准备迎接你们的嘘声,没想到你们居然兴奋得就像是我当场征婚而且还是男女不限的那种。”
学生们传来一阵笑声。
“我本以为,你们应该已经对辉耀绝望了。”
演武场安静下来。
“先皇于皇庭遇刺,圣剑空悬至今;天际几近独立,各区大吏包藏祸心;逆光组织遍地开花,军阀如雨后春笋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就在辉耀的危急存亡之秋,然而炎京依旧歌舞升平烈火烹油,光是皇位传承就明争暗斗了足足两年,期间死了两位数的皇室中人,其中不乏与我关系良好的亲戚。”
“我在皇院就读三年,这三年里每一次四系辩论赛,讨论的无一不是国家大事、政治局势。你们的辩论观点锋锐而激烈,你们的救国之心纯粹而热血,你们认为朝廷明明还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都走了最坏的那条路,我一一看在眼里,一一放在心里,甚至我本身就是夜魇系辩论队的二辩。”
“有的,可能是因为你们的眼界受限,确实看得不如内阁大学士深远,想得不如六部尚书透彻。”
“而有的,”明双鲤摊开双手:“或许你们说的是正确,但朝廷选择了错误,也只能选择错误。”
“贪污?荒淫?自私?体制?腐化?”
“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国家堕落至此?究竟怎样才能让这个传承两千年的伟大国家重新焕发光辉?这是自从我知道自己成为新皇预备之后,我就一直在思考的事。”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好吧,我或许漂亮一点,可爱一点,自信一点,但我还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满足于在炎京枯守二十年,最后凭借圣剑辉耀的荣光镇压天下,让历史再次进入无聊的循环——毕竟我也怕死,如果能当一个力挽狂澜的中兴女皇,又何必当一个平庸的工具皇帝?”
“时代变了,这个国家也到了需要改变的时候,但我不知道该如何改变。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在当新皇预备之前我还在看恋爱,看到甜甜的桥段会在床上像条蛆一样滚来滚去,唯一正经的科研想法就是思考如何将白金塔炸崩……哎呀茶校长我说玩笑的,我哪有能力炸崩你的塔呢。”
“我们会在皇院求学半年,半年之后,新皇就会登基,或许是我,或许是我其他可爱的妹妹。”
“但无论如何……皇,都需要同伴。”
“皇的意义,就在于身先士卒,为同伴们抵挡狂风骤雨,作为一面旗帜指引大家走向光辉的未来……又或者是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