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朱厚照见顾倌人面色疲惫,便说:“你好像很累的样子,不如跟我回家,每天只需为我舞剑便可。”
顾倌人拒绝道:“你虽是真性情,却也无情得很。哪天你厌烦了,不喜欢剑舞了,怕就要将我弃之如履。何必呢?现在这样子正好,我是妓,你是客;你出钱,我舞剑。各不相欠,明明白白。”
朱厚照满脸笑嘻嘻,用毫无诚意的表情说:“你怕我变心啊?那我娶你便是。”
“妾与奴仆何异?”顾倌人道,“你若敢明媒正娶,我当即答应你!”
朱厚照说:“我家有正妻,是母亲安排的,但我心里不愿意,这么多年都没碰过她。你若跟我回家,虽然当不成正妻,却也跟明媒正娶没两样。”
顾倌人怒道:“让正妻守活寡,你也是个负心之辈,今后不准再来!”
“你不明白,我家里的情况有些复杂。”朱厚照头疼道。
“狡辩,你快走吧,算我看错你了!”顾倌人很生气。
朱厚照说:“我查清楚了,你父母虽然已死,两个兄弟却在边疆发配。你还有个妹妹,年仅十岁,也在教坊司习艺。你若跟我回家,我就让你的兄弟回来,再给你的妹妹脱籍!”
“除非大赦天下,否则我两位兄长哪能免罪?”顾倌人冷笑,“你以为自己是皇帝啊!”
“你且看着吧!”朱厚照拂袖而走。
第二天,便有锦衣卫出面,教坊司官员亲自来为顾倌人脱籍。
不脱也得脱,教坊司直接把文书扔过来,顾倌人被搞得一头雾水。
紧接着,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八品京官,死活要收顾倌人为义女。顾倌人不愿意,那位京官却说:“你若同意,两位兄长自然能够脱罪。何妨一试?”
顾倌人抱着侥幸心理,稀里糊涂便答应了,同时暗暗猜测朱厚照的真实身份。
直至她被送进宫中,只当了半天宫女,就被火速封为昭仪。这还是朱厚照为了避免麻烦,否则直接就要封为嫔妃,毕竟嫔妃容易引起文官的注意。
“哈哈哈哈!”
朱厚照在豹房大笑,用贱兮兮的表情问:“怎么样?我是不是可以给你的兄长脱罪啊?”
顾倌人在进宫的那一刻就已明白,此时早过了震惊期。而且她也熟知皇帝脾气,非但没有惶恐不安,反而没好气道:“你这是以势欺人!”
朱厚照说:“你今后专门在豹房为我舞剑!”
顾倌人说:“我当你是朋友,你却当我是艺伎!”
“胡说,我本来就当年你是朋友!”朱厚照辩驳道。
“只为舞剑,不是艺伎是什么?你嫌我难看!”顾倌人道。
朱厚照说:“你的脸确实不好看。”
顾倌人不再言语,闷闷不乐。
朱厚照自觉失言,软语相劝:“生气了?我只是说实话而已,难道你想让我骗你?”
“算我命苦,今后给你舞剑便是了。”顾倌人冷冷道。
“你还是在生气!”朱厚照说。
“没有!”
“你有,不然就笑一个。”
“我带着面纱,笑了你也看不见。”
“那你把左半边脸的面纱掀开,只许掀左半边啊!”
“你……你……混蛋!”